沈淮襄手一摊,“难道要我们夫妻分离?”
沈嫣然顿时牙疼起来,“臭不要脸,人家还没嫁给你呢,就一口一个‘夫妻’的,给谁看呢?”
沈淮襄不以为忤,得意地扬起下巴。
于是沈嫣然看热闹不嫌大,侧过身去怂恿李时意,“时意,逾山有许多的旧相识,个个都是青年才俊,要不我给你物色两个?”
李时意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嫣然姐姐,你别开玩笑!”
明明看见沈淮襄的脸色已经变了,可沈嫣然完全不当回事,甚至已经按捺不住那颗想要煽风点火的心了,“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你可别因一叶障目而失去泰山啊。”
“沈、嫣、然!”沈淮襄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可沈嫣然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时意实在是个好姑娘,我只是不忍心叫她明珠暗投而已嘛。”
李时意实在是哭笑不得,他们姐弟斗法,为什么要带上她呢。
“世上的好男儿的确多的是,可沈淮襄只有这么一个,嫣然姐姐,你明白的,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就像于她而言,舒逾山也只有一个。
听她这样说,沈淮襄的脸色又多云转晴起来,抱着手,扬起下巴,眼角眉梢,全是得意。
觉得自己“枉做好人”的沈嫣然觉得无趣,又把话题转回了南方的战事上。
“窦元洪乃是前朝南平王,封邑广阔,整个荆州府都是他的,后来他趁着动乱之际,又四处抢占地盘掳掠人口,疆域广阔,人口众多,如今又占了宣州府和临川府,实力实在不可小觑。”沈嫣然说着,眼睛突然扫向李时意。
“?”视线一扫而过,李时意一头雾水。
看我干什么?
可沈淮襄还是抱着手,神色淡然,似乎并不怎么忧虑,“他一路高歌猛进,到了这步也该是强弩之末了,看着唬人,不过是声张虚势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沈嫣然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你倒是门清。”太过冷静的人,有时候也太不可爱了。“可惜,淮泰却似乎看不穿这一点。”
“看这样子,如无意外,南下的旨意应该很快就下来了。”李时意仿佛喃喃自语,望向温润潮湿的院子,但愿到时候天气能好些,不然她总是懒懒的,不利于随军。
“是如此,”沈嫣然点点头,摸了摸肚子,又道:“时意,我饿了,你去张罗点吃的吧,我想吃点细面,今天一早就给气的,基本什么都吃不下,现在却又饿了。”
李时意猜测他们姐弟间可能有什么要说的,便起身离开了,却不曾料到,他们说的是关于她的事情。
她一走,沈嫣然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临川、宣州都乱成一锅粥了,此番领兵的将领又多是东宫一脉的,你还把她带在身边,你顾得过来吗?”
“姐,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舍不得离开她,只要一想到她不在身边,我就害怕,怕……”怕她又出什么意外。
许是气氛忽然凝重,沈淮襄又低头一笑,道:“你不知道,她只要一离开我身边,就总是天灾人祸的,倒霉得不行。”
“你少得意,你可别忘了,她身上的余毒可还在呢,清都清不掉!”一提起这个,沈嫣然就恨得牙痒,也不知道那天杀的萧臻从哪里弄来的药,毒性如此顽固,宫中御医想尽办法,竟然都无法拔除,如今只能用药压着,一点儿半法也没有。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在她身边,不然,我无法安心。”
这已经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了,而是他必须时时刻刻都要看着,看到那个人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这样他才能放心。
沈嫣然亦是无可奈何,只觉得这小夫妻,命途实在是坎坷了些,“那、莹莹就交给我了,她年纪也快到了,我定给她好好寻一个夫婿,不叫时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