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贺若穆话毕,众人纷纷从马棚中挑选了自己称心如意的马匹,牵到草地外赛马。
午后时光,微风徐徐吹来。
阳光一泻千里。
草地芬芳。
拓跋炽一跃而上,坐在马背上后,他双眼微微眯起,似是在笑,“大哥,你不一起过来?”
拓跋漠摇了摇头。
拓跋炽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直奔着草地而去。
风吹过,一行人策马奔腾,阳光倾泻而下,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宠儿。
“带本王去看棕马。”
拓跋漠的话,把叶山的魂拉了回来。
她打了个冷颤,迅速起身后,带着拓跋漠去了最靠里间的马棚。
只见笑笑马看见两人一来,迫不及待地便撒起娇来,哼哧哼哧的,活像只大狗。
叶山见状,看着拓跋漠笑道,“它也恢复得很好。但仍是会气喘,以后注意不要跑远途便好。对了,也不要快跑。”
拓跋漠伸手抚摸着笑笑马,神色间同样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难得的是,他并不因如此,而放弃笑笑马。
“说吧,要提什么要求?”
叶山脖子忽然抬了一下,像是意料不到拓跋漠会主动说起这事。
随即缓缓道,“殿下,奴隶可否解了脖子上的铃铛?”
“下一个要求。”
对于叶山提出的这个要求,拓跋漠早料到了。
像她这样的人,的确不可能甘心为奴。
可惜人在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她能否恢复自由身,的确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情。
叶山深深呼了口气,抬眼看向拓跋漠,一双眼睛里满是试探,“那尚监人她……”
那一日,为五匹马做完手术后,拓跋漠准许叶山回去补觉。也压根没理会尚监人和桃香。
那天之后,桃香被扔去做农活。
而尚监人……一直打听不到她的音讯。
“死了。”
“死了?!为何而死?”
拓跋漠背过身,走到叶山面前。
“你不是同巫云说了下毒一事。审问的当天,她便死了。”
像是料到了叶山会追问一般,他微微侧过头,“她在审问时便服毒自杀,没留下线索。”
看来窝窝头一事果然是她从中作梗。
指使尚监人的人究竟是谁?
叶山试图提起气来,脑海中浮现出尚监人那张讨人厌的脸。
意料之外的,她却并没有任何大仇得报、轻松喜悦的心情,反而是更沉重了几分。
脱离这个环境的念头也愈发强烈。
她拢了拢两鬓松散的头发,深呼了一口气,继续追问道,“那入宫一事呢?奴隶记得,巫云姑娘曾对奴隶说过,入宫一事。”
她这段时日,一直希望能进宫,见到华太医。
有很多事,她只能从她身上得到答案。
拓跋漠听了这话后,直接转过身来,面对着叶山。
这段时间,连他也同样被皇帝搞晕圈了。
十几日的时光,单单要不要让叶山入宫,大太监朴兰羯便递给了四次答案相反的回答。
一直到今早,才对他道,“殿下,派人送夏念禾入宫吧,陛下这次是给了准话。”
闻言,叶山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好不容易,她总算等到了和华太医相见的日子。
她已经迫不及待等着启程了。
“那既然如此,奴隶确不用提出要求了。只希望殿下您能尽快让奴隶进宫。”
拓跋漠屈背低头,看着叶山,神情极为专注,一字一句道,“说了满足你一个要求,本王决不食言。若是日后,有事相求,本王能做到的必定做到。”
他一字一句,说的铿锵顿挫,丝毫不见素日里威严、不苟言笑的神态。
反倒是多了几分赤诚与真肯。
叶山心中,不免动容。
但动容之余,她又免不了心中腹诽,“刚刚提的让她恢复自由身的要求都满足不了,以后说不定真提出了要求,又是回答‘下一个’。”
拓跋漠见叶山的神情,虽不曾开口。
但因着这人心中所想,不知为何,总摆在脸上。
故而,他一下便看出了叶山脸上的质疑。
只见他逼近叶山,冷着声,居高临下道,“你不信?认定本王会食言?”
“拜托,你都这样说了,我就算真的不信,口头上也得说信啊。”
叶山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是做足了功夫,赔笑着道,“奴隶自然是信的,您是王爷,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出身,奴隶怎敢质疑殿下呢?”
拓跋漠冷哼一声,似乎对这答案并不满意,甩甩袖子后直接走人。
叶山见他走后,心中松了口气,摸着笑笑马,在原地蹦跶起来。
嘴里小声嚷嚷道,“yeah!总算能进宫了!至少离开这里了!”
一旁,时命脸上虽带着笑容,却隐隐显得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