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院内,红杏正在为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一见叶山面带喜色,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她本来还担心着,不知皇上召她究竟是为了何事。
“夏姑娘,可是有什么好事?”
她收起木桶,招呼着叶山在石桌上坐下。
初夏的午后,阳光并不强烈。
银杏树下,风缓缓吹来。
叶山手舞足蹈地对红杏讲述刚刚发生的事情,眉飞色舞,连带着红杏也被她带得低头笑了起来。
“当九皇子殿下的侍女是极好的,那可是正五品宫女,每月初一便有18斛粟米的俸禄。”
“耶!”
叶山两掌一拍,仰起头虔诚地道,“我也是个有钱的人了!”
一旁,红杏见她如此开心,嘴角也跟着一起上扬,但眼底里却闪过一丝落寞。
想起宫女一辈子都不能出宫的宿命,她便心有戚戚。
“怎么啦?”
叶山看着红杏脸上的苦笑,心中也沉了几分,“难不成18斛粟米只有一点点钱吗?”
红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18斛米,可供18个成年男子吃一个月,你说钱多不多?”
她话音刚落,便看见叶山的两个眼珠子,亮的彷佛在往外散发光芒。
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也好,她和华太医都是闷性子。有夏姑娘在,她们这个院子也热闹许多。
“走,眼下华太医要研磨的药、院子的花草,这些活都干好了。刚好缺了茯苓这味药,我们去太医院那拿上一些。你好提前认认路。”
叶山点头。她现在整个人开心的不得了,做什么都兴致勃勃。
“对了,华太医呢?就是姨母她……”
“她去给五皇子看病了。在这里待久了便习惯了,五皇子他自幼体弱多病,得过重病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好,隔三岔五地,华太医便得去为他把脉。”
“哦!”
病弱的五皇子,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想了想,她到现在就见过拓跋漠、拓跋炽、拓跋欢、拓跋齐四个皇子,以及皇帝。虽说这五个人是一家人,但颇有种一猪生九子,连父十个样的感觉。
“对了,给九皇子当侍女也是极好的。在这皇宫中,对宫女、太监最好的,便是他。”
叶山顺着红杏的话往下道,“我之前在漠王府那,可算是受够了拓跋漠了,不近人情,对奴隶也不好。”
闻言,红杏吓了一跳。
她连忙查看四周,发现四下无人后这才松了口气,“夏姑娘,在这皇宫中,我们绝不能直称皇子的名讳。”
叶山伸手捂住嘴巴,悄咪咪道,“那下次我们再悄悄说。”
红杏无奈地摇了摇头,重点是不能称呼名讳,而不是场所呀。
她仔细观察着叶山的耳朵,果然长了一对反骨耳。
便也只是笑了笑。
“大皇子在这宫中倒从不和宫女、太监发生交集。只是夏姑娘,你一定要记住。在所有皇子中,对待七皇子一定要毕恭毕敬。”
“七殿下?是不是那个生得很美的皇子?”
“嗯。”
在这宫中,七殿下对待宫内的下人,是出了名的乖戾。可以说,被派去他的含章殿干活,几乎等于判了死刑。
两个一高一矮的少女,边聊边走,不知不觉中穿过了渚野湖,一直到了皇宫西北角的太医院。
从那领了两袋茯苓后,再经过渚野湖时,碧波荡漾,只见一排的车辇缓缓落下。
车辇上的桅顶,镶嵌着华丽的玉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车辇的周围,站着一派宫女和太监,她们身上穿的衣裳皆是绸缎编织而成,其上的花纹精巧,看着便知道这些宫女服侍的主人地位不凡。
果然,车帘掀开。
从车辇上走下来的人,个个相貌不凡,衣着华丽,一举一动彰显着皇家风范。
不愧是举全国之力养着的人。
叶山想着,他们身上带着的佩饰扒下来,拿去卖,估计足够支撑自己在这个世界创业了。
“红杏,咱们能避开他们吗?”
那么多皇子皇孙,她只认识那么几个,待会指不定会出糗。
“夏姑娘,眼下这种情况,咱们是必须避开。”
在这宫中,如果碰到皇子、嫔妃们在园林中观赏游乐,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需得绕路而行。
正当两人准备转身时,一个带着奶音的嗓音响起,“哎!夏念禾,太好了!你们快过来!”
渚野湖旁,拓跋齐却是笑得没了眼睛。
他站在那,用手指着叶山,对着太后高声道,“奶奶,那就是给大哥治马的人,华太医的外甥女。”
太后顺着拓跋齐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的少女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