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光华没想到,傅若年居然会自行签署免责,提前出院。印象里,这个孩子挺惜命的,从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吃各种保健品,生活习惯健康得像个七老八十的退休老人。
所以,当她看到傅若年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这孩子是瘦了。
春节假期前看他穿着正合适的西装,居然有点儿显宽大。
“进来坐吧。”
傅光华道。
她起身绕出办公桌,也坐到沙发上,给傅若年倒了杯热茶:
“身体好点了吗?”
“没事了,”傅若年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姑姑,有件事,我想向您确认一下。”
傅光华心下一沉,强撑着表面的镇定,应道:
“你说。”
傅若年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只紫砂茶杯,平静道:
“董事长突然从三亚回来,是不是因为,楚晔和他说了什么?”
傅光华脸色骤变,原本闲搭在膝头的双手猛地攥紧。
“若年啊,”她紧张得支支吾吾,似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别胡思乱想。你爸他想起一出是一出,你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
傅若年一笑,轻轻放回茶杯:
“那我就是猜对了。”
他抬眼看向傅光华,眸中冰冷的锋芒,令后者不由得屏住呼吸,沉默等待他的下文。
“姑姑,”傅若年沉声道,“我那个哥哥,究竟怎么死的?”
林琅一觉醒来,外面天都暗了。吕纯躺在房间内的懒人沙发上,边嗦螺蛳粉边看电影,不时傻乐几声,压根没管林琅睡得天昏地暗。
“吕纯!”林琅冲着她惬意的背影怒吼,“不是说好过半个小时叫我吗,这都下午四点了!”
“我倒是想,”吕纯咽下一口炸蛋,回头对她翻了个白眼,“您睡得雷打不动,跟休克了似的,谁能叫醒。”
林琅简直崩溃。
这算什么?
傅若年好心收留她们,她俩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居然住到下午都舍不得走——未免太失礼。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开始撤一次性隔脏袋。
“吕导,你吃完把外卖收拾一下,咱俩给垃圾带出去。”
“知道了,”吕纯不紧不慢喝着汤,“你着啥急啊,他马上要回来?”
“他不回来,”林琅心无旁骛收拾床铺,“给我发消息了,说要出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咱们也不能多待,毕竟是人家的房子,我……”
她话说到一半,吕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是左一的来电。为了不打扰接电话,林琅特意噤声,埋头苦干。
吕纯清了清嗓子才点下接听,笑着跟左一打趣:
“怎么样啊Ms.左,马代之旅爽不?”
左一却无心同她逗闷子,声音里透着鲜有的心急:
“给林琅打她不接,估计手机又静音了,你和她在一块儿吗?”
“在,”吕纯点下扬声器,“放免提了,你说吧。”
左一那边有航班起降信息播报,显然是还没出机场,一片嘈杂里,林琅仅能听个七七八八:
“林琅,昨天你是不是为了周远出去喝酒了?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心存幻想,你们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