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还没回来?”说曹操曹操到,乔青松脚下生风,看到乔元娘后连忙查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口气略显着急,“怎么不呆在风月楼安生等着?怎么回事?”
“二哥送我回来的,我看到李夫人了。”
乔青松蹙眉,“哪个李夫人?”他迟疑道,“那个李夫人?”
乔杳杳点头,“还有……沈小侯爷。”
“你们怎会碰上?你之前可认识他?”
乔杳杳摇头,将暗巷事情告诉乔青松,乔青松思忖片刻,嘱咐道,“去给娘请安,别叫娘担心,我去找父亲。”
语气沉重,乔杳杳明白事情严重性。
“人抓到了吗?”
乔青松说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名字,乔杳杳失神,再想问什么时他已经走了。
她给母亲请安再回桃阁时天大黑,还未进桃阁小院儿远远就能瞧见院门口有亮光,走进再一瞧,那人坐在槛前,旁边放着纸糊的八角灯笼。
乔杳杳快跑两步到那人面前,糯糯道,“姐姐还没睡啊?”
姚淮序仰面,眼睫轻颤,点头承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
“你说等你,我在等你”
“对不起,姐姐……”
“没关系”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乔杳杳笑着,眼里盛满泪花,她转身背过去,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异常敏感,不知道在脆弱个什么劲儿,深吸一口气,一想到他从下午就一直等在这里,等到点上灯盏乖乖巧巧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心疼,忍不住想哭。
沉月有眼力见儿早就走开,姚淮序拉她手,坐太久腿有点麻,站起来缓过片刻,将姑娘身子转正,给她擦眼泪。
一个两个,今晚都掉眼泪。
她把最吉祥的象征送给他了,他很高兴,神女就不要哭啦,
姚淮序换掉第二张纸,“元娘,我很高兴。”
乔杳杳又哭又笑,泪珠子掉在他手背,滚烫。
“我还有样东西要送你。”
姚淮序挑眉,是什么?
乔杳杳拉着人回自己寝屋,从枕头下拿出两根红绳,示意他坐下把手伸出来,姚淮序乖乖照做。
红绳被绑在手腕上,大小合适,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乔杳杳自顾自道,带有鼻音,“是因为习武的缘故吗?我阿姐的手腕也稍粗一些,不过她风吹日晒没有姐姐的手腕白皙。”
姚淮序耳朵一红,将手腕隐入袖内,连带着红绳。
乔杳杳递给他另一个,小小红绳拿在手里,小巧精致,他认真给她绑上,慢条斯理,绑得仔细。
两人看着手上的红绳,莫名其妙笑起来。
“姐姐等等,还有一样东西。”说完她跑跳着出去,屋内独留姚淮序一人,房间里熏香袅袅,是她惯用的,可与她身上的味道又不大一样。
明显的女子闺阁装扮,映入眼帘的除却粉色就是娇俏的嫩黄,偶有浅青色纱帐点缀铺饰,之前来都没好好瞧过,如今也算是第一遭。
换了心境自是不一样,他恨不得将所有都映在脑子里,等来日她去了锦州也给她布置这么一个娇俏、满是少女气息的屋子。
乔杳杳端一碗面推门,她迅速将碗放下那手捏耳朵,想起来一直没兑现的承诺,“吃碗面我给你打耳洞吧。”
姚淮序直直望向乔杳杳,乔杳杳笑道,“长寿面,吃了就能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问我怎么知道吗?”
“我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啦!”
乔万屹刚到北郡那会儿战乱刚平息,山匪猖獗,连带着军队捣了几个土匪窝子后叫人家怀恨在心,盯上了乔杳杳。
这话其实不准确,盯上的其实是乔青松,但那会儿乔家里外忙不过来,两个孩子又小,一不小心没看住让山匪绑走了乔杳杳,连带着沉月。
那年冬天雪很大,能盖住乔杳杳的膝盖,她记得很清楚,山匪带着她和沉月一路东逃,本来想杀了她们两个但是临了终究是没下去手,为什么乔杳杳也不知道,最后山匪在北郡边界把她俩扔下。
数九寒天,沉月人小可已经知道护着乔杳杳,东边都是林子,四周是光秃秃的书,两个小孩子分不清楚方向,漫天的雪,哪里都是白色。
乔杳杳撑不住先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沉月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真叫她把乔杳杳拖出林子遇上了苏庄主,但沉月也长了浑身的冻疮,至此每逢春消遇冬又现,直到十四岁以后才彻底好起来。
苏庄主不知两人身份,只觉得两个姑娘可怜带会庄子,又是泡澡又是熬汤,乔杳杳昏睡一直不醒,连大夫都说恐怕是活不了了,苏庄主叹一口气,感慨世事无常。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隔日下午,阳光明媚,小小的姚淮序去看睡不醒的小人,苏庄主夫妇没有孩子,苏夫人喜欢女孩儿,时常把姚淮序打扮成姑娘,姚淮序并不反感,一来是舅母高兴,二来他也小没什么性别概念。就这么一来二去庄子上都承认庄主有个女儿。
小小的姚淮序看着床上小小的人一动不动,伸手去戳她脸,软软的,滚烫滚烫的,他知道这是发热,以前他发热母亲或是舅母总会将他搂在怀里,睡一觉就好了。
他脱掉靴子爬上床,学大人模样将小人搂在怀里,午后又下了雪,屋内地龙烧得热乎,同盖一张寝被,乔杳杳出了一身汗,再睁眼时烧就完全退了下去。
苏庄主摸着姚淮序脑袋说,“好阿序,你可是立了一件大功!”
姚淮序就笑,觉得自己真是了不起。
三个小孩儿经常在一起玩儿,更多时候是姚淮序和乔杳杳,因为沉月长冻疮不能受寒,也不能过热,不然痒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