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刑的铁钩突然发烫。锈蚀层剥落后露出底层的银色金属,上面蚀刻着微缩版的海域地图。他跟随指引游向珊瑚丛最密集处,在那里发现了沉没的"故事修正机"——正是他和海歌曾在初版翡翠城见过的设备。
机器控制台上插着一张记忆晶片。当钩刑用铁钩触碰它时,晶片投射出全息影像:海歌站在机器前,手里拿着两张重叠的残页。
"听着,钩刑。"影像中的海歌声音嘶哑,"初版故事才是真实的。我们不是被删改的童话角色,而是克里斯蒂娜用自己的人格碎片创造的守护者。"
她翻开残页,露出背面的儿童涂鸦。画上是七个火柴人手拉手围住一个小女孩,每个人物旁边都歪歪扭扭写着心理学术语:赤瞳(愤怒)、白霜(疏离)、机枢(理智化)、迷途(解离)、永寂(停滞)、烬羽(自卑)、钩刑(......)
最后那个词被反复涂改过,最终确定为"保护"。
全息影像突然扭曲。海歌的身影被某种力量拉扯变形,但她仍坚持说完最后的话:"去糖果屋找他们......烤箱需要两把钥匙......你的铁钩和......"
影像戛然而止。钩刑的铁钩却突然发出高频振动,钩尖自动变形,延展成钥匙齿状。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掌心裂开一道细缝——那里本该是被永寂砍断的伤口——现在却渗出蓝色液体,凝固成第二把钥匙的形状。
珊瑚的歌声突然变得高亢刺耳。钩刑回头,看到清洁者大军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的镜面脸部全部显示着同一段画面:现实世界的手术室里,克里斯蒂娜被注射了镇静剂,而某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翻开《原初之书》的最后一页。
没有时间了。钩刑将两把钥匙插入故事修正机的核心,用尽全力转动。机器发出垂死般的轰鸣,整座翡翠城废墟开始上升,带着他冲破海面,朝灰烬山谷的方向飞去。
在腾空而起的瞬间,钩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海歌的金发在深海中铺展成航道,无数记忆碎片如鱼群般沿着这条通道游向现实世界。而最深处的黑暗里,静静悬浮着《原初之书》的真正原型——那其实是克里斯蒂儿时的涂鸦本,封面用蜡笔画着"我和我的七个守护者"。
翡翠城的废墟掠过永寂的冰封城堡上空时,钩刑发现冰层正在融化。白霜的身影在冰晶中若隐若现,对他做了个手势——那是他们在第三次重置时约定的暗号。
"坚持住。"钩刑握紧成形的钥匙,感受着掌心的刺痛,"这次我们一定能打破循环。"
废墟坠向灰烬山谷的那一刻,他恍惚听见克里斯蒂娜在现实世界的哭喊,与记忆中五岁小女孩的声音完全重合:"不要拿走我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