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将残页按在胸口。纸面接触皮肤的刹那,整间病房的《原初之书》残页突然燃烧起来,火焰组成七个童话场景的投影。局长惊恐地发现,声波武器对这些画面完全无效——因为它们不是数据,而是真实的童年记忆。
"你们犯了个错误。"迷途的瞳孔映出火光,"把精神病院的涂鸦当成了疯子的胡闹。"
她撕下墙上那幅蜡笔画,浸泡在床边的海水里。纸张溶解后,露出藏在夹层中的微型芯片——艾伦教授车祸前植入的最后备份。当迷途将芯片按入太阳穴时,所有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观测局如何篡改车祸记录;
他们如何在克里斯蒂娜的药物中添加记忆干扰剂;
最重要的是,世界树的真相——那根本不是植物,而是七个守护者意识体在现实世界的投影。
局长的声波武器突然过载爆炸。迷途趁机跃出窗户,坠向草坪上的光阵。下落过程中,她看到自己的手臂开始数据化,皮肤下浮现出与克里斯蒂娜相同的代码流。
"抓住我!"赤瞳的斗篷如活物般升起。
迷途被接住的瞬间,六个守护者同时将手放在世界树幼苗上。幼苗暴长成参天巨树,树干上浮现出精神病院的全部平面图——每个房间都是一个记忆牢笼,关押着克里斯蒂娜被分割的意识碎片。
"第七走廊......"迷途指向地图上闪烁的红点,"她在那里等我们。"
他们冲向医院侧翼时,世界树的根系正摧毁观测局布置的每一台记忆干扰器。迷途的视网膜上不断闪过现实世界的画面:病床上的克里斯蒂娜已经拔掉所有导管,机械右眼直视监控摄像头,嘴唇开合说着什么。
"她说......"永寂的怀表突然停转,"'找到真正的童话书'。"
第七走廊的尽头没有门,只有一面贴满病历的墙。迷途毫不犹豫地撞上去,在穿越屏障的瞬间,她终于完全理解了——自己从来不是第八人格,而是克里斯蒂娜藏在最深处的原始意识,一个为了记住真相而创造的保护壳。
墙后是间圆形病房,中央悬浮着七岁的克里斯蒂娜。她被数十根数据线缠绕,每根线都连接着不同版本的《原初之书》。当迷途伸手触碰时,小女孩睁开眼睛,露出与成年自己相同的机械右眼。
"欢迎回家。"童音与成年声音重叠,"叙事者。"
世界树的根系终于刺破医院地基。在观测局总部的主控台上,最后一条指令闪烁着消失:【最终处置失败,新叙事已确立】。
而病床上的克里斯蒂娜,缓缓举起了那本手工装订的童话书。封面上,七个守护者与小女孩的画像旁,多了一个穿病号服的新角色——迷途举着病历单,正向读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