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一副予取予求、任人摆布的样子,沈蕲也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机会:“再解开两颗扣子吧。”
顾景谦乖乖照做,没有任何迟疑。在明亮的光线里,他锁骨间的阴影愈发深邃,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勾起人无穷的欲念。
但沈蕲还不满足:“扯开点。”
顾景谦也毫不犹豫地做了。他每天都坚持运动,所以身体的线条非常漂亮,然而又不会像经常泡在健身房里的人那么夸张。
总之是沈蕲喜欢的类型,他从上到下把顾景谦审视一番,连边边角角也不放过,眼底涌动着晦暗的情绪:“身材保持得还不错。”
顾景谦虽然一言不发,但手臂上过度紧绷的肌肉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现在是在公司,这就意味着随时可能会有人敲门,但只要沈蕲想要,他就不可能拒绝,甚至希望他多一点要求。
沈蕲总是对任何人都表现得和和气气的,只有亲近之后才知道,他的那份和气源于对一切事物的淡漠。
初遇沈蕲,是在他们学校的校庆活动上,站上台的一瞬间,他就被一张格外好看的脸吸引住了。当时觉得,这个人就好像摆在橱窗里的洋娃娃,凡是路过的人,无论贫穷或富有,都一定会为他停留。而当这洋娃娃般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笑得靠在朋友肩头的时候,顾景谦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当即心里就萌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了这几秒的笑容,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所以实际上,这对于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不过可惜的是,沈蕲正准备做点更过分的事情的时候,沈老夫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乖宝,睡了没?”
沈蕲两岁多开始就和爸妈分开睡,一个人总是睡得不安稳,有时半夜在梦里也要哭两声。沈老夫人担心,就常常过来拍拍他,直到他睡熟为止,到现在也习惯于在睡前来看看他。
然而两人突然被打断,都有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沈蕲意犹未尽:“等我一下。”
然后稍稍提高音量,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还没呢。”他打开门,沈老夫人便出现在眼前,手里还端着杯热乎乎的牛奶。
“乖宝,喝点牛奶再睡吧。”
沈蕲无奈:“我都刷完牙了。”说完还是顺从地接过牛奶喝了一口,道:“谢谢奶奶。”
“陪你爷爷下棋累坏了吧,他就是逮着个对手就一直缠着人家,歇会儿都不行。”沈老夫人温温柔柔地说着坏话,视线落在沈蕲身上,眼里尽是不言而喻的疼爱。
沈蕲摇摇头:“没有。”
“我还能不知道他。”她嘴角上扬。
沈蕲不说话了,默默地表示自己的认同。
她没打算待太久,站了一会儿就打算回房间:“好了,我就不进去了,早点睡啊乖宝,晚安。”
见她缓缓抬起手,沈蕲连忙低头,感受到头顶传来的触感,内心深处不由得涌出一股暖意。
沈蕲眼睛弯了弯,神情柔和了许多:“晚安,奶奶。”目送着人上了楼,他转身才关门。
回到卧室,两三口喝完牛奶,沈蕲随手把杯子搁在一边,拿起手机坐到床上,对着屏幕另一边的人说:“我回来了。”
顾景谦哑着嗓子开口:“要继续吗?”
“你想继续吗?”沈蕲把问题抛回去。
“……想。”顾景谦诚实回答,在沈蕲面前,他从来不会掩饰。
这个字也很好地取悦了沈蕲,他轻笑一声,给出了意料之外的反应:“看你还在公司,今天先算了吧。”
顾景谦的心本来高高悬起,现在又急速坠落,沉到了谷底,他紧紧盯着手机,没错过沈蕲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
“晚安。”他结束了通话。
期待落空,顾景谦叹了口气,认命般的整理好衣服,再把扣子一颗颗扣上,目光在办公桌上的某处停留几秒,又专注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而另一边,沈蕲干完坏事之后,玩了会儿手机,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翌日清晨,天还透着点朦朦胧胧的黑,窗边绿叶上的露珠也尚未消散,便有清脆婉转的鸟鸣声响起,在这枝叶茂盛、繁花似锦的院子里,也是颇具意境。
沈蕲只觉得这实在扰人清梦,他烦躁地拉起被子盖住了头,企图隔绝一切噪音。
然而还没等他安心睡多久,就有更加扰人的声音出现了:“又是一年春天啦,乖宝快起来,趁着太阳还没出来跟我一起去挖挖土!”
沈老爷子这声音如同夏日雷鸣一般,隔着房门也震得沈蕲耳膜嗡嗡作响,他想假装没听见,但耐不住沈老爷子的噪音攻击,最终只能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先去开了门,没骨头似的靠在门边,一脸生无可恋:“别敲了爷爷,我起来了,一会儿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