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已得此佳人,他自不会吝啬,多给一些赏赐作为补偿罢了,以彰显帝王仁义。
于是,皇上缓缓开口:“那便封严氏为贵妃,封号「月」,赐居承乾宫。”
言罢,又接着下令,“另,封静安侯府世子为宣武将军。”
最后,目光转向皇后,带着几分宠溺,“还有我们的昭儿,赐吴江县为其公主封地,岁禄八千石。”
圣上金口玉言,三道旨意便被这么定下了,皇后面上多了些许真诚的笑意。
吴江县离上京城近不说,且是个富庶繁华之地,八千石的岁禄堪比亲王,这般慷慨又体面的恩赏,自是无不满意的。
至于失去了一个原本可望拉拢的公主伴读,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大不了再物色一个更出色的便是。
只要她依然稳坐中宫皇后的宝座,只要她的裕儿和昭儿依然深得圣心,那她又有何愁可虑的呢?
前来储秀宫宣旨的小内侍生得一副讨喜模样,眉眼弯弯,笑得跟朵花似的,吉利话说个不停,还顺带把另外两道旨意一并说与了严时清。
严时清始终面带浅笑,盈盈福身,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随后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碎银,递给了小内侍。
小内侍接过那沉甸甸的荷包,心里乐开了花,暗自思忖:这可真是个肥差,贵妃娘娘出手如此阔绰,当真大方得紧。
得了赏的小内侍愈发殷勤,满脸堆笑:“今夜就委屈贵妃娘娘暂且在储秀宫歇息了,皇上已吩咐人连夜清扫承乾宫。按照位分,娘娘可带两位贴身侍女一同进宫,明日一早,奴才便去宫门那儿候着,接两位姐姐进宫侍奉娘娘。”
待宣旨的小内侍离去,储秀宫的掌事嬷嬷领着内侍和侍女前来道贺,严时清依旧大方,又是一把把银子赏了出去。
宫人们渐渐散去,偌大的储秀宫庭院中,只余严时清孤身一人。
她静静伫立着,微微仰头望向天边那轮明月,皎月如盘,故人离散。
宣武将军,正四品的武官职位,皇上此番封赏着实大方,有了这武官身份,日后他便有了报国之途,再也不只是单单依靠祖荫庇护的世子爷了。
而我严时清,往后便是大雍的月贵妃了,虽说开局满是尴尬坎坷,但到底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皇上给足了尊荣与体面,我该知足。
「徐知宴,恭喜你,也恭喜我。」
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话语,随夜风消散在这清冷的月色之中。
次日清晨,严时清被封月贵妃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前朝与后宫。
要知道,这可是大雍自开国以来,第一位入宫便封贵妃的女子,一时间风头无两。
坤宁宫外,天刚蒙蒙亮便已有不少妃嫔在此等候。
毕竟,这是贵妃首次前来坤宁宫向皇后请安,谁也不敢比贵妃到得迟,无关其他,这便是地位尊卑有别。
淑妃、德妃、贤妃三人起了个大早,候在坤宁宫外,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一夜之间,头上突然多了个贵妃,而且这个贵妃还是与她们孩子同辈的丫头,这叫她们如何能不窝火?
淑妃向来与德妃不和,难得见德妃脸色不佳,忍不住出言讥讽:“哟,德妃姐姐,您这脸色看起来可不太妙啊,莫不是昨晚一夜未眠?”
德妃本就因严时清被封贵妃之事烦闷不已,一夜未睡好,心情糟糕透顶,自然也不会给淑妃好脸色看。
她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哼,说得好像淑妃妹妹你睡得安稳似的。本宫看妹妹今日的妆容也忒浓了些,莫不是想借此掩盖眼下的黑眼圈?”
眼看着淑妃被德妃的话气得柳眉倒竖,马上就要发作起来,贤妃连忙莲步轻移,上前劝阻。
“两位妹妹都消消气儿吧,一会儿贵妃娘娘就该过来了。咱们可别在这节骨眼儿上闹笑话,让贵妃娘娘看了去,那可就不太好了。”
德妃闻言,淡淡瞥了贤妃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
淑妃却是个火爆脾气,直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怼道:“要你多管闲事!哼,整天就会装好人,两面三刀的,谁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淑妃和德妃自幼相识,一直是死对头,打入宫前两人便互相看不惯的,后来入宫封妃,又先后诞下皇子,一路以来不分伯仲,平日里自是你来我往地互掐习惯了。
不过,相较于德妃,淑妃觉得自己还是更厌恶贤妃一些,贤妃就是个佛口蛇心、道貌岸然的主儿,最爱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可背地里却没少使坏下黑手,自己就没少吃她的暗亏。
瞧见贤妃被怼得哑口无言,却还强撑着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淑妃暗自嗤笑,那虚伪劲儿,真真令人作呕。
而坤宁宫外发生的这一幕,恰好落入了严时清的眼中,她早听闻这三妃关系不睦,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