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提起青苑,兰翡确实有些想念那里的孩子们了。
青苑是娘娘名下的一处庄园,收留了许多流离失所的孤儿。
庄园里分为男舍和女舍,还请了人教他们读书认字、算数识账、匠术耕织,让他们能各有所长,长大后也可安身立命。
未入宫前,她常去那里帮忙,她很喜欢那样一个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地方。
自始至终,兰翡都觉得,娘娘是不喜皇宫的。
一个游历多年、有心建立青苑来救助孤儿的人,又怎会情愿待在这勾心斗角、处处约束的皇宫之中呢?
“其实,奴婢是心甘情愿进宫侍奉的。阿娘总说姑娘是天下最聪慧的女子,比之当年的小姐有过之无不及。当年您教阿娘建立青苑收留孤儿,自那时起奴婢便好奇您到底是怎样的人。后来,得知您入宫身边缺一位贴身侍女,虽不舍阿娘,但奴婢还是下定决心进宫跟随您。”
兰翡抬头望着严时清,眼神坚定,满含仰慕,若非自己愿意,无人能勉强她做侍女,即便是阿娘也不行。
看着眼前坚定表忠心的小姑娘,严时清不禁笑了笑,走上前去,亲手将她扶起。
“兰翡啊,你可真是个傻姑娘,谢谢你这般看得起我,也希望我这个你阿娘口中天下最聪慧的姑娘不会让你失望。”
说着,严时清轻轻握住兰翡的手,轻轻拍了拍:“兰翡,你替本宫带句话给云姨,然后告诉她,其余一切照旧便好。”
言罢,严时清贴近兰翡的耳边,低声细语地说了一句,兰翡听后心下一惊,但她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是,娘娘。”
启祥宫内,丽夫人瞧着侍女呈上的鲜果,心中不由地涌起一股愤懑之情。
听闻承乾宫也被赏赐了西塞鲜果,是由虞内侍亲自前去送的,而自己这里,却仅仅来了一个小内侍敷衍了事。
丽夫人心中明白,贵妃娘娘正得圣心,但总还是免不了吃几分飞醋。
想当年,贵妃未进宫之前,她的恩宠可是后宫一枝独秀,即便身怀有孕无法侍奉,皇上也时常前来陪伴。
而今,自从贵妃入宫,皇上便很少再踏足启祥宫了。
贴身侍女雪衣察觉到自家娘娘面色不悦,连忙挥手示意其他侍从退下,自己则走上前去,一边为其按摩,一边巧言讨好。
“贵妃娘娘因着那样不体面的事才得以进宫,究竟是被人陷害,还是她自己有意为之,这谁又能说得清呢?毕竟,一个侯府世子夫人哪里比得上贵妃娘娘尊贵不是?”
雪衣深知丽夫人出身民间,见识有限,爱耍小性子,且喜欢被人捧着哄着,因而特意挑了些丽夫人爱听的话来说。
见丽夫人面色逐渐缓和,雪衣又趁热打铁劝慰道:“娘娘,您如今身怀龙胎,身子可是金贵无比。您若是因为外人生闷气,岂不是委屈了肚子里的小皇子吗?小皇子可是您未来的指望啊。”
这番话说得丽夫人心中甚是舒坦,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心中充满了期待。
如今已有四月身孕,再有半年,她的皇儿便要降生了。
眼下的确不是争圣宠的时候,天大地大都没有孩子大,只有孩子平安降生,她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咸福宫内殿,淑妃手捧一盘新贡的鲜果,正吃得津津有味,还顺手拈起一枚,掷给身旁的侍女桃芙。
“桃芙,你快来尝尝,今年这上贡的鲜果,滋味真是格外鲜美呢。”
叫桃芙的侍女双手接下果子,甜甜一笑,屈膝行礼道:“多谢娘娘赏赐。”
言罢,她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鲜果,顿时满口生香,心中暗自赞叹,这进贡的果子,当真清甜得很。
桃芙边吃着果子边说道:“娘娘,听闻这鲜果还送往了承乾宫和启祥宫,承乾宫那边还是皇上身边的虞内侍亲自送去的呢。”
淑妃闻言,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这有何奇?一个是贵妃,一个是怀着身孕的夫人,赏赐些鲜果也是理所当然。”
桃芙笑着打趣道:“娘娘倒是心胸宽广,这会儿就不怕皇上不来咱咸福宫了吗?”
淑妃吃着果子,连眉梢都未动一下:“本宫有何看不开的?都这把年纪了,难不成还指望圣宠不衰?平日里拈酸吃醋,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旁人看罢了。荣儿都已满十五岁了,如今本宫既有皇子傍身,又有家世撑腰,只要兄长仍在军中领兵,本宫和荣儿在这后宫中便自有立足之地。”
桃芙浅浅拍马屁:“我家娘娘果真活得通透,有大将军在,娘娘跟三殿下只管享清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