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说:“不过也对,小混混应该考不上我们学校吧。”
年令仪掏钥匙:“会打架和学习好又不冲突,千人千面。”
这说法倒是没问题,人不能一味地否决自己认知之外的事物。
陈善文点头:“这倒也是,我还喜欢打游戏呢。”
对话间,两人已然走到517寝室门口。
时间不早了,寝室里该在的人都在,不该在的想必是准备夜不归宿了。
另一位室友高凯文是个说话有点结巴的老实人,坐在座位上,听闻开门声回头:“许、许豪说他今晚不回来。”
“别回来,每天一回寝室就在室内抽烟,臭都给他臭死。”陈善文一听就说。
“嗯,”高凯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年令仪,“你怎么受、受伤了?”
年令仪轻描淡写道:“摔了一跤,没事儿。”
说完闷头开始找换洗衣服。
“伤口处理过了。”陈善文补充完,开始给高凯文卖关子,“你知道是谁处理的吗?”
高凯文很配合:“谁?”
陈善文开始给高凯文讲自己看到的八卦,年令仪懒得管,迅速理好东西走进浴室。
一冲澡,酒就醒得差不多了。
因为身上有伤,年令仪这个澡洗得特别慢。
他站在氤氲的浴室里,看着水流从自己伤口的旁边滑过,脑海中迷迷糊糊想着的却还是裴知则的脸。
裴知则不和别人说他们认识,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么多年没见,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生疏了吗?
他不相信,不愿相信。
他们以前明明那么要好。
年令仪心乱如麻地洗完一个澡,拿到手机点开微信。
父亲那边又发来一段小作文,年令仪点进去扫了一眼就退出了,大致内容还是在教育他,让他不要再画画了,好好读点书。
年令仪选择继续无视,翻到裴知则的聊天窗口,想说什么。
但打完字又删了。
裴知则不承认和自己认识这件事,以及那突然出现的猫耳和猫尾巴都很让他在意。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裴知则还有cosplay这癖好呢?
他和裴知则之间,因为距离的问题,这几年也实在太缺乏交流了吧。
陈善文和高凯文还在聊个不停,试图拉他加入,但年令仪兴致缺缺,早早爬上床。
他窝在床上拿iPad画单子画到深夜,兀自想着今晚的事,直到犯困,睡着。
睡醒时竟然比定的闹钟还要早了十分钟。
盯着屏幕上七点零四的时间,年令仪放下手机叹口气,昨夜喝过的酒让此刻头都变得更重。
还做梦了。
做了个裴知则的猫耳猫尾是真实长在那人身上的梦。
他在梦里可兴奋了,抱着iPad拿裴知则当写生素材,画了好多好多猫猫少年,还给裴知则穿各种制服。
什么猫猫医生,猫猫警察,猫猫总裁……
画到总裁时裴知则可能是受不了了闹脾气,突然生气起来唰地一下把西装撕了,露出八块腹肌和漂亮紧实的人鱼线,然后……
然后年令仪就被自己癫癫的梦吓醒了。
瞪着天花板清醒一会,他果断扇了自己两巴掌,翻身起床。
早八,吃完早饭来到教室,陈善文一眼就看见趴在最后一排睡觉,染着红头发的许豪。
而年令仪环顾一周,裴知则还没来。
看见许豪陈善文就想说他坏话,从教室门口开始在年令仪耳边絮絮叨叨念到在座位上坐下。
年令仪把书在桌上摊开,摆好水杯,又拿出iPad打开绘画软件,准备趁上课前赶赶稿子的进度。
见他不理人,陈善文又扭头和高凯文念经去了。
开始画画年令仪就完全进入到一个旁若无人的状态,十分忘我和投入,连陈善文和高凯文念经的内容都听不见了,一心一意地勾线上色。
他甚至没发现身旁人的话音是什么时候戛然而止的,没注意自己旁边走过一个人,那人还在他身后的位置上坐下了。
只在听见老师说“上课”的时候回过神。
头顶忽然在这时传来响动。
年令仪抬头看一眼,看见惨白的天花板,和一盏摇摇欲坠的灯。
心中忽然闪过不好预感的下一秒,那悬吊着灯的支撑物就突然“啪”地一声断裂了。
班上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陈善文猛地推他:“小心!”
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根本来不及有反应的时间。
年令仪下意识躲,闭上了眼睛,却也做好了被砸到的准备。
甚至那刹那心中还闪过“果然今天也很倒霉”的自嘲。
但直到他跌出去,听到灯掉落炸开发出“啪”的巨响,身上却连被溅起的玻璃碎片划到的感觉都没有。
边上同学都说“我的天呐”“这反应也太快了”“救得好及时”,还有“裴知则居然出手相助了”。
年令仪心下一沉,不敢相信地睁开眼。
入目的正是裴知则近在咫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