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拿出来一小包东西,随手朝年令仪丢来。
年令仪赶紧看着那抛物线伸手去接,结果一个手滑让那包东西掉在了脑袋上。
又“啪”一声掉在地上。
“什么啊……”他皱着眉头蹲下去捡。
是一次性内裤。
耳边恰好传来陈善文和高凯文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的动静,年令仪热着耳根站起来抬头,裴知则已经重新回房间里去了,留下一截猫尾巴慢慢消失在门后。
“快点洗完进来啊。”陈善文拍拍他肩膀说。
“……我睡主卧,不用等我。”年令仪看他一眼,叹口气,愁眉苦脸地走进了浴室。
陈善文:“啊?”
但没给他问话的机会,年令仪已经把门关上了。
“怎么还是睡、睡主卧了。”高凯文说,“裴知则怎么办?”
陈善文看看紧闭的浴室门和主卧紧闭的房门,摇头,“不知道,他俩商量去吧。”
说着,他进房:“反正都是老熟人,年令仪知道怎么办的。实在不行咱房间门也不锁,过来就是了。”
高凯文跟进去:“也、也是。”
洗完澡,年令仪回到客厅,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才终于推开裴知则卧室的门。
走进去:“裴知则,我还是和陈善文他们挤一挤吧,真的没事的,你不用……”
主卧很大,裴知则的房间很单调而整洁。
几乎除了必须用品以及角落里的两把吉他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黑灰色的床单以及室内装潢透着一股浓浓的性冷淡风格,和他人一样。
床上还很平整,没有人。
没说完的话被年令仪咽回了肚子。
裴知则呢?
站在门口张望半天,没见到人,年令仪满肚子疑惑地要倒退出去寻找。
被床遮住的另外半边地板上忽然传来一声沉沉的:“进来。”
他肩膀一抖,循声慢慢挪步进去,下意识放低声音问:“你打地铺了?”
“没有。”裴知则从地上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他。
两只猫耳朵被乱糟糟的头发遮了大半,只留最上面的三角尖尖在外面。
“我们真的不一起睡吗?”年令仪走到床边,看着裴知则抱着一床被子从地上爬起来要往外走,很不是滋味,“让你一个主人跑去睡沙发,也太不好意思了。”
屋内昏暗,唯有床头开着暖调的台灯,光点在年令仪的眼底滴下荡漾的星星,光也把裴知则逆光的轮廓勾勒得旖旎。
“你十岁吗年令仪?”裴知则的声音里染着困倦,低低哑哑的。
“嗯?”年令仪被他突然问得一愣,下意识答,“我十九啊。”
“我十八。”裴知则说,“都不是十岁了,睡不了。”
说完就往外走。
“隔壁那俩都能睡,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年令仪疑惑地跟上去,“你那沙发也不大,还是一起睡吧。”
他想了想,还补充:“而且我们都多久没一起睡了,正好聊聊天,叙叙旧呀。”
“不要。”裴知则拒绝得不假思索。
他走出房间,还不忘反手把门关上,把年令仪关在里面。
“睡吧。”裴知则的声音冷冷淡淡地隔着门板传来。
年令仪:“……”真服了。
他在门后站了会,把门打开。
裴知则一听见开门声就从沙发上坐起来,竖着两只猫耳看着他,语气也不是很温柔:“干嘛?”
“充电器。”年令仪伸手,“借我,手机没电了。”
裴知则:“……”
他躺下了,“房里桌上,自己找。”
年令仪“哦”了一声,回到房间里,找到充电器给自己手机充电,然后不情不愿地爬上没有裴知则的,裴知则的床。
陈善文发来消息。
【陈善文:所以你俩睡一起了吗?】
【一块年糕:没有,莫名其妙死活不愿意跟我睡:)】
【一块年糕:他在客厅,你们半夜上厕所小点声】
【陈善文:0.0】
回完消息,想起方才几番被斩钉截铁拒绝的请求,年令仪没好气地扯过被子一裹,独属裴知则身上的那股香味就瞬间将他包围。
自己有这么讨人嫌吗,裴知则真讨厌。
年令仪闭上眼,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入眠。
第二天没有早八,但不知是认床还是因为裴知则的被窝太香,年令仪睡得不是很踏实。
沉睡中甚至感觉自己脸被一根毛茸茸的东西挠过,伸手又什么都没抓到。
于是做了个裴知则半夜爬上自己床拿猫尾巴勾引他,让他把自己当猫撸的梦。
然后,他竟然按照早八的时间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想尿尿。
眼睛都还没睁开,年令仪便被尿意催着翻身下床,滚向浴室。
客卧的房门紧闭,他那两位可爱的室友肯定还睡得正香。
年令仪推开虚掩的浴室门,被里面的光差点闪瞎眼睛,又原路返回迅速关门退出。
他低骂一声“靠”,抬脚准备开溜。
那浴室门倏尔旋风一般再次打开。
下半身围着浴巾、上半身光裸着的裴知则冷脸从里面走出来。
看也没看他一眼,随手把一条干燥的毛巾盖到停在原地呆若木鸡的他头上,落下凉嗖嗖的一句:“你是流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