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都没有。
戚敏学脸色难看地看着桌上一片狼藉。
不管是京城潮流的,还是偏僻小众的,都没有类似的冷香。
戚敏学不信邪地调配,到头来,也只弄了自己满身甜腻味道。
尽是庸脂俗粉,抵不上乌蔓身侧萦绕,千分之一的动人。
“少主,查到了。”
戚敏学伸手:“拿来。”
戚家家大业大,从父亲那一辈起不仅仅专注商业,也开始往宫中走动,地位不比那些清贵世家低。
戚敏学想查一个人,易如反掌。
他简单翻看了下乌蔓的身世,包括戏班往事,阴差阳错与魏恒认识后,来京城这一路所有细枝末节的事,全都记录在册。
戚敏学指尖在戏班二字上敲了敲,神色玩味:“沉吟还道他这弟弟是个严于律己的性子,等他醒来知道这事,可还说得出吗。”
他这边正看着,下人传报:少主,老爷传话,说要您入宫一趟。”
他应了一声,手中册子被甩到桌上,带倒了一片香瓶,花液香精倾洒,丁零当啷的,滴落的哪哪都是。
整间屋子瞬间异香蔓延。
戚敏学懒散道:“备水,本少主要沐浴,去一去这一身的香。”
*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可能是累了,戚敏学神色有些不好看。
戚家的轿子雍容华贵,就是挡风的车帘用的都是绣着金丝的青羽纱,一寸千金。
戚敏学烦躁地窝进轿中,瘫着不动。
近侍在轿外问:“魏家大公子下午醒了,少爷现在是回府还是去魏家?”
戚敏学:“伤没事了?”
近侍迟疑:“伤是没大碍了,但是听说…人状态有些不好。”
戚敏学同魏洮感情不错,听到这话便立刻吩咐:“去魏府。”
到的时候,魏洮已经坐在床边,正安静地喝着药。
他伤得不轻,被海寇一刀砍中胸膛,若不是运气好碰着了戚家的商队,只怕早死在路上了。
戚敏学见他这样,松了口气,调侃道:“命真大啊魏沉吟,若不是戚家你就完了。”
魏洮微微抬眼,颇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他模样生得实在俊美,即便白着脸色,只这轻飘飘暗含怒意的眼神,也足以称得上勾人心魄。
戚敏学同他玩笑惯了,二人相处他也总是没个正形,应是知晓他要来,房中只有魏洮一人,他也不客气,随手勾了个凳子坐下。
见人醒来,听府医的意思也是没什么问题,往后认真修养便是。
但魏洮眉眼笼着一股郁色,药也喝得慢吞吞。
“怎么着,这是被海寇吓着了?”
戚敏学没在意,安慰了两句:“这次算你运气不好,往后记着别省钱,出门都找规模大些的客船,也有保障。”
魏洮一直没说话,将药喝完后才问:“你从宫里过来的?”
“嗯,说了些事。”提到这,戚敏学也没什么好脸色,“被砍了点生意,上头也不知道又在抽什么风。”
这些话,也就敢在兄弟面前说,吐槽了一嘴,戚敏学也好受些了,看着魏洮深思的神情,不怀好意地一笑。
“除了生意,陛下还同我说了一件事。”
对上魏洮的眼神,戚敏学笑得轻佻:“淮莘郡主听闻你受伤,连夜进京,只怕这回又要赖在你身边一段时日了。”
魏洮自入京后,多少名门闺秀打他的主意,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位淮莘郡主。
为了魏洮,几次三番留在京城,况且这位淮莘郡主身世可怜,陛下怜爱她,对她的诸多任性也总是纵容。
魏洮先前最是头疼这位郡主,但眼下听闻她要进京,神情却不变。
他眉眼望向桌上魏恒早先送来的,这段时日的功绩,眸中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戚敏学也瞧见了。
魏恒这人,与魏洮关系近些的都知道,是个念书不灵光的榆木疙瘩。
当年科考成绩平平,拒绝了魏洮为他安排的差事,从最最末流的库使做起,这么多年了也没做出多少成绩。
加之不善交际,平日也不吃酒玩乐,与同僚关系也一般。
对比一朝探花闻名,才学惊艳的魏沉吟,简直一个天上月一个脚下泥。
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是魏探花的那个闷葫芦弟弟。
谁知道就是这么个闷葫芦,却带回来个那样极品的美人。
想到这,戚敏学又觉得好笑:“你听你弟说没?”
“他外出办事,领回来个娇娘戏子,收作房中人呢。”
“戏子?”
一直沉默的魏洮终于皱眉开口。
“虽出生低贱,但那日我瞧了一眼,是个难得的美人呢。”
虽听戚敏学这样说,魏洮面露轻视。
“若非容貌,蛰光也不会带这样的人回来。”
与戚敏学戏谑态度不同,他们这个年纪,有个房中人实在算不得什么。
魏洮不喜的是,戏子出身之人,实在糟践魏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