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出了图书馆，天早就黑下来了，寥落晨星，空空荡荡。

白洁围着围巾，戴着手套，小脸缩着藏在围巾里，双眼看着前方的路。

这么冷的天，居然不下雪，好可惜。白洁想着，有点惋惜，不知道今年过年会不会下雪。

她偏头看一眼江航一，神情落寞。

“怎么了？”江航一感觉到白洁的视线，偏头问她。

白洁笑着摇头：“没有。”

江航一打算带白洁去吃饭，被白洁婉拒了。

于是改送白洁回家。白洁本想也拒绝的，但江航一执意要送，她坳不过，只好让他送。

……

期末考后，时间像被按了加速键，转眼就过去一周了。清中师资的实力就不用强调了，为了让学生们放假别玩疯，硬是连夜改了试卷，三天就出了成绩。

宋初渝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的时候许恩乔坐在客厅看综艺，比之前放松了许多，她睡眼朦胧的看着许恩乔：“你今天怎么不出门了？”

“外面冷。不想出去，你们休息我还要上课呢，过年也就给我们放八天。我还是趁还能在休两天好好休息吧。”

宋初渝听着连连点头，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出来后接了杯热水握在手里，坐在许恩乔旁边跟着看。

“成绩出来了，看了吗？”许恩乔拿出手机，登录学校学习系统，里面能查看成绩。

“没。”

“替你看了，总分717，年级排名第二，班排名第二。”

宋初渝看着电视，点头自夸道：“嗯。我考的真不错，奖励我自己先去吃个早餐。”

她走进厨房，打算煮个面。许恩乔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这学期的年级第一你猜是谁？”

宋初渝打开冰箱，在想要做什么面，闻言懒洋洋的问：“谁啊？”

“白洁，总分719，年级第一，你们班排名第一。”

宋初渝挑眉，嘴角上扬，“我同桌牛逼。”

许恩乔附和：“我也觉得。我总分才六百五十多。”

那个晚上，白洁约了许恩乔和宋初渝一起去吃晚饭。她们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天气冷，她们出去吃火锅。约了八点。

白洁一早就站在火锅店旁等着了，在清中唯二比较好的朋友，她不想隐瞒她们她准备转学的事情。她想和这两个人好好道别。

点完吃的后，她们聊的已经很融洽了。白洁眉眼柔和，总是带着笑。她真的非常开心能认识宋初渝和许恩乔，她们跟两个小太阳一样。各自带着温暖和光亮。

白洁等待着，终于在合适的时候说了。说完三个人都安静了，许恩乔说好突然，是发生了什么吗？宋初渝说，你是遇到什么事了？你真想转学？

她当然不想。但她无能为力啊。

她笑着说了几个理由，宋初渝和许恩乔都猜到白洁不想说，相视一眼，又沉默了。

宋初渝说，那你过去能习惯吗？还有一年要高考，学校那边会收吗？

她回，应该能习惯的。学校那边不用担心，我妈已经全部联系好了。

话题很沉重，她们没多聊，说起其他的。但都心不在焉，这种感觉很难受，白洁忽然有些难过，但她忍住了。

“那……江航一知道吗？”

白洁低头看着碗，不知道哪个人问的，听的她有些模糊。

他知道了。

他很生气。他们到现在都没和好呢。

结束后，宋初渝和许恩乔紧紧的抱着白洁，声音有些哽咽：“要经常联系我们啊。”

会的。

白洁是慢慢走回去的，她顺着公园的方向乱走。突然想起前两天她和蒋琳吵架，她想在这边过完年后再自己订机票过去，被蒋琳一口回绝了。两个人吵起来，她又被打了一巴掌。好像自上次大吵过后，她们母女对对方都没了表面的和气和伪装。

蒋琳越来越没耐心，她也越来越淡漠。

吵完白洁就直接走了，她没想到出个门都能遇见江航一。

他说他在散步。很滑稽的谎话，偏偏白洁信了。

他见到她，原本想笑着打趣一两句，蓦然就看到白洁的脸肿了。

白洁到现在都记得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问她：“脸怎么了？”

白洁摇摇头，冲过去抱他，喊江航一。

他每次被白洁抱，都要缓冲很久，但嘴巴下意识就开口问了：“怎么了？”

她摇头。

“是不是你那傻逼的姐又欺负你了？还是你妈？”

“不是，没有。”

“那你哭什么？”

“被你气哭了啊。看到你成绩这么低，我真的要气疯了，你怎么能这么笨啊江航一，我都讲过很多回了，你考试成绩一点没进步。”

“哎呦，原来因为这个。那也不至于哭啊。”

白洁说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江航一当然看的出，他等白洁哭完，耐着性子问。白洁哭的更伤心了，一直道歉，“江航一，我可能没法和你一起过年了。”

江航一愣了，‘‘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

“我要转学离开了。”

“……你说什么？”

……

那天后，他们就没联系过，江航一不理她了。

白洁走之前的前一天晚上是除夕夜，她去看了平禾大桥的烟花，桥对面是许愿桥，人山人海，路都不成路了，全挤一起。他们欢呼着，仰头欣赏烟花，倒计时着新的一年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