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知道蒋琳不让江航一和她见面，所以才拒绝的那么快。原以为她等不到除夕夜，却还是留下来了，只不过是跟蒋琳他们一家人一起的。

她走慢了一点，人挤人，方浩他们就退出她的视线了。白洁停在原地靠着桥上的围栏，也仰头看烟花。

真的很好看。

这会儿，他们应该都在一块一起。

口袋的振动很明显，白洁艰难的从口袋拿出手机，都没看是谁就接了。

很吵，她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

白洁感觉自己回应的很大声，但是对面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她奇怪，想拿下来看是谁。

电话里的江航一就说话了：“是我。在你对面。”

白洁心脏猛的跳快了。她惊愕的看过去，目光越过每一个人，搜寻了一会才看到那个形似江航一的轮廓。

虽然看不太清，但她能确定是江航一。

隔着电话，隔着人群，隔着一座桥。江航一的目光紧紧盯着白洁，生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周围全是欢呼雀跃的声音，倒计时上显示是零。他沉默了一会，开口说：“我喜欢你，白洁。”

隔太远了，他们都看不清彼此。

白洁安静了几秒，开口，浓浓的哽咽。

“新年快乐，江航一。”

接着，电话挂断。白洁的身影渐渐隐入身后的繁华。

这一年的很多事情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白洁离开了，陆城启也走了。

这个春节，不喜不悲，圆满不成。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白洁最后给江航一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

我要转学离开临川了。

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你努努力考一本。

我会在其他地方祝福保佑你的。

再见了，江航一。

江航一那天怎么回去的呢？他自己也很模糊，浑身提不起一点精神气，心里郁闷幽怨的要死，他其实很想拽着白洁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要转学这么大的事情，她这么久后才提？

为什么和她的表白她连回应都没回应，就算回句不喜欢也好，为什么就直接避而不谈了？

为什么每一次她都在离开？

为什么每一次她总是有很多事情瞒着他？

他明明就说过，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她为什么没听进去？

他感觉现在自己像个傻逼，脑海里全是十万个为什么？

他胸口闷着，一口气上不来似的，非常难受。他走累了，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眼神空荡荡的，跟丢了魂一样。

他看着地板发呆，耳鸣似的什么都听不见，鼻尖酸涩，他眼圈慢慢红了。

就这样不知道蹲了多久。陈路颜和梁世杰也不知道找了多久。

他们知道白洁走了。江航一现在肯定受不了。

饭没吃就出来找，打了电话，江航一大脑岩机了，问什么都不答，说一堆莫名其妙的。后面问半天才问出一两句关键词，他们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

梁世杰上去就一掌打在江航一的背上：“你他妈有病是不是？！知不知道我们找了多久？这么幼稚的游戏你还玩？陈路颜都拉上初渝和恩乔来找了。”

江航一一声不吭。

梁世杰看着就糟心，“不就是失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回去了！这里冷死了。”

陈路颜也松了口气，跟着把人带回他的房子里。

白洁登上飞机时，远在陈路颜的小屋的江航一早就喝醉了。

那个时候的江航一啊，其实真的很好。

也真的很笨。

但她还是喜欢啊。喜欢的不得了。

她之前看过一部电影，电影里的男女主他们两个的身世让他们身不由己，有些话不能说，他们互相利用，互相猜忌，结局不好，男主一直觉得女主不喜欢他，可女主明明喜欢的要死。

白洁记得最清楚的一个场景是，男主红着眼眶逼问女主爱过他没有？女主那个时候哭了，说了一句下雨了。

很不适宜。那个时候男主不理解女主为什么不爱，会哭的这么伤心，不能理解她突然说出一句下雨了是什么意思？

后来，他明白了。

他们第一次接吻，表达不明不白的情愫时，那天就是在下雨。

他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在下雨。

有些话，只有时机对了说了才作数。

我喜欢你，白洁。

新年快乐，江航一。

—————白洁也喜欢江航一。

青涩的年纪，总喜欢搞的轰轰烈烈，一切都要浪漫。白洁想的很简单，她不能直面回复江航一，但也不想回避。

白洁当时也不知道，江航一那天会出现在她家附近，是给她买了一箱烟花仙女棒让她玩啊。

他都没来得及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