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从未见过贝勒爷……”见我不解,她笑得更加开怀,却在这句话后面明显停了一下,“罢了。你只要知道,你额涅知你如此也会放心的。我呢,也算不负嘱托了,不负你了。”
我还想问她和慕尔登格的母亲到底有什么情谊,想问她和我又有什么可以谈上亏欠的事。可她却只是和褚英亲热地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她前脚离开孟古便和皇太极回来了。她快步进屋,没说什么便给了我一个满怀的拥抱。
“小东哥,”她的语气里满是替我欢喜的欣慰,“太好了……太好了。”
我不明所以,只见她脸上也是那样温和的关怀:“我就知道,你会是不同的。”
她的怀抱越发用力,终于说了我能听懂的话:“还好你昨夜无事,现在想来也是后怕。”
“是我不好,险些牵连到你……”我依在她胸前闷闷地答着,“我们都无事,才是最好。”
她拍拍我的头:“冻了半天,想吃点什么?”
一直到晚饭后,我和褚英才从孟古那离开,皇太极嚷嚷着要去看我那的书,孟古只好也放他过来。
琬拉把努尔哈赤给我的斗篷展开挂在了我妆台边的衣架上,我看见左边下摆镶着的动物毛皮垂下来寸长。
大约是上下马背刮到了鞍前的箭筒。
我摘下他的斗篷,琬拉已经拿来了黧色的线,她要把斗篷接过去,我一个眼神她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捂着嘴开心地笑了,便推了下去。
大件的衣服当然不必我做,缝个貂毛的装饰我还是会的。一点点不到寸长的毛边,我很快就缝好了,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别的损坏,这才把它叠起来放在膝上。
过程里褚英一直教着皇太极看什么书,半个字也没有说。我看着他们,觉得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些轻松缓和的迹象。
“褚英,谢谢你。”
他笑着:“谢我什么?”
我抚了一下膝上折叠整齐的努尔哈赤的斗篷:“谢你什么都没问。”
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垂着眉眼想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杯子,吩咐一屋子的人都下去。
皇太极见状也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臂按在了身侧。
我不解地看着他:“要说什么?”
褚英把那只我见过的玉佩从腰间提起来:“你认识这个东西吧。”
“是。”
“和慧棠成亲之前,阿玛和我聊了一次。”他把玉佩小心地放回去,“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问得很仔细。”
“这倒是新鲜。为什么?”
褚英笑了:“因为阿玛说,想要有点英雄功业,就不能动半分儿女情长。指名求娶已经够出格了,他不愿意我对慧棠过分上心。”
我拿着茶盏的手抖了一下。
“他说,建州男儿绝不可耽于情爱,贪享片刻欢愉。”他看着皇太极,“你也要记得这句话,知道吗?”
他斗篷上的龙纹刮得我指腹都在疼。
我笑了笑,对于这些话,我一点都不惊讶。
他的确是这样的人。仔细想想,辈出情种的清朝皇室,他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香|艳的故事。提起他,人们不记得什么婉转的故事,只有他的野蛮冷漠、残忍嗜血。这些后世的传闻和他的绝对无情必然是相关的。
他就是没有凡心的人。
我看了眼褚英:“你还真是……了解你阿玛。”
他笑笑没有再说,皇太极聪明机灵,一瞬未停便带了下一个话题给我:“阿姐,你可能不知道,文哲姐姐怀孕了。”
我反应了片刻才想起他说的是东果。
褚英顺利地接住了这句话:“你想想,这不是有小半年没见过她了?”
“还……真的是。”
“她已经有孕近四个月了,”褚英看着皇太极的眼神无限接近于赞赏,“要不要去何和礼府上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