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打来电话,通知患者病情迅速好转时,路潇他们已经登上飞机,准备回到青城了。
机场的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一则极端天气预警。
“……受今年第12号超强台风‘欧珀’影响,宝航将取消明后两天在绛城进出港的所有航班,后续复航事宜,将根据台风情况另行通知……”
米染捂着一边耳朵,堵住广播通知的噪音,仔细聆听着放在另一边耳朵的手机:“嗯嗯,我知道了,病人没问题了就好——啊?不需要治疗,非要注意什么的话,告诉他们别吃太多补品,很容易三高的——尸体?什么尸体?那个魃啊,你们想烧烤就烧烤,想水煮就水煮,我都没意见啦!”
路潇脑补了一下那幅场景,吓得摇了摇头,头顶的纸鹤随之飞起,又缓缓落回原位。
她用餐桌垫纸叠了一个小纸人,接着对纸人叫出了冼云泽的名字,小人跳上她的手臂,熟门熟路地爬到头顶乖乖坐下。
她把手机静音,竖在小桌板上,随便打开一个视频软件播放起来,然后就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我要累死了,你自己看手机吧,别吵我。”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路潇黑着脸,顶着一头小脏辫走下了飞机。
林川和米染笑得快要背过气去,两人只能相互搀扶着,勉强让自己不要激动得跌倒。
路潇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一头碎辫如连衣裙的裙摆般肆意飞扬,米染见状当时就灵魂出了窍,身体因为挽着林川才没摔倒,幸亏普通人看不到她的灵体,否则肯定会困惑鬼怎么也能得神经病?
“笑什么笑!”路潇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头顶的纸人随之左右摇摆,“我不相信!它怎么可能编出这种发型?”
“反正它刷了一个小时的黑人说唱后,我一回头就看见你整个人都潮起来了哈哈哈!我还录了它编头发的视频,你要不要看?”林川举起手机,拍摄着路潇的背影,“别浪费发型啊!来给我摆个pose,做个手势也行!”
路潇没有回头,直接背过手比出中指。
三人从停车场取了车,前往凌阳弋提前订好的饭店。
饭店的门面很普通,并不是什么气派的酒楼,好在卫生打理得干净,连厨房位的玻璃窗都擦得光可鉴人。
几个人进来的时候,凌阳弋正在餐厅一楼帮忙修吊灯,见到他们进门,便欢快地招手:“小蛇在楼上包房里,你们先上去,我修完这个吊灯马上来!”
路潇悄悄问林川:“这家饭店是组长开的吗?”
林川:“肯定不是啊!这是本地慈善基金和残疾人协会共建的一个公益企业,给残疾人提供就业岗位,也提供技能培训,组长总拉着特设处的人来这里吃饭,都不用猜,百分百是他发现吊灯坏了就自告奋勇搬梯子修了。”
看来这家伙的志愿精神已经深深植入骨髓了。
路潇不禁感慨:“真是个好人啊!”
林川神秘兮兮地微笑:“倒也不用把他想的那么好,农夫放羊的时候也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小羊羔,生病治病都心疼得不得了,但到了屠宰的时候,没有一只羊从农夫手里能活下来,你猜猜你在组长眼里是人还是肥美的小羊羔?”
“你别吓我!”路潇捂着心肝说,“明明大家都和组长相处的挺融洽呀!”
林川笑了下:“因为打不过。”
饭店二楼,灯光温暖的房间中,宁兮握着一杯清水,正靠窗吹着晚风。
他听闻门扉开合,侧头凝望,立刻就看见了米染愉悦的笑颜。
米染:“大儿砸!”
宁兮:“滚。”
林川:“几天没见,有没有想念你的老父亲我呀?”
宁兮:“你也滚。”
几个人先后走进来,路潇和林川脱下了外套,米染也跟脱衣服似的把身体丢到沙发上,而后欢快地飘到了宁兮身边,结果被宁兮一把揪住灵体,精准地扔回了她在沙发上的身体中,米染穿上肉身腾地坐起来,气鼓鼓瞪着宁兮。
宁兮皱着眉说:“你是不是有裸奔的特殊爱好?你再乱飘,我就用符把你封在身体里。”
米染站起来,背过身整理着扭曲的衣服,小声嘀咕:“什么时候你再被孟仙君赶进皂山躲半个月该多好……”
宁兮:“你说什么?”
米染立刻改口:“我说话了吗?我什么都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