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告诉师姐我跟林寂承的关系并没有她想象中那种程度,我自觉在外面展现出来的连最基本的同学关系都算不上。
“林寂承他啊——”
“不是什么大事。”
林寂承很喜欢看我,不是那种艺术家热爱自己作品那样,在我看来,是一个犯罪者打量着自己犯罪现场的那种。
看完这一眼后他就走了,被林寂承打断的话语师姐最后也没说全。胃里的不适愈来愈强烈,胡乱吃了药。一整个下午没有忽略掉旁边师弟时不时探究的视线。
可我解释不了,我只能选择无视。
下了晚课没有听林寂承的话,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宅子,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所以我知道他不在。
时不时的刺痛已经让我额头冒出了冷汗。
果然,小时候吃药吃的,还是吃出胃病来了。
蜷缩在沙发上,手机不停推送着消息,是师姐。
她说周末有个帮助流浪猫狗的活动,问我要不要一起,目前确定的人已经有三个了。
一阵绞痛又袭来,我抖着手回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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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在动,不对,在飘……
我睁开眼,只见林寂承抿紧嘴角稳稳地朝楼上走着。
“放我下来。”
他没理会,只是多走了几步把我放到了床上。
我没看他,捂着肚子翻过身。
我让他出去。
自昨天的事后我记起来了,他本来就是折磨别人为乐的疯子,而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报仇了,我不是傻子,我只想离开。
“生病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没走,我淡淡开口:“跟你说了会有什么用吗?”
他表情一下子坠了下来,我感受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末了又补了一句:
“我习惯了。”
我看到他愣住。
习惯了什么事都一个人来,而这都拜他林寂承所赐!所以麻烦他赶紧离开,他的存在对我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帮助。
“林清,”他开了口,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啊,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我都没有面对他的勇气了。
他问我:“你想走?”
床榻陷下一块,我慌乱地起身却被人一把扯回扣住下巴:“不可能,林清,你怕我是吗?那怎么办?我就是要你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到死。”
“想跑的话试试,你不是说我是疯子吗?”急促的语气却转变了一个调:“况且不是还要追人吗?哥,你还是需要我的……”
瞳孔骤缩着,害怕的甚至忘了呼吸,我努力控制着眼眶里的泪水不流下,直到他松开钳着我的手,才从他冷漠的像是没有任何情感的漆黑瞳孔中找到自己喘息的声音。
骗子……骗子,骗子!
他一开始就想折磨我,什么追人追任珂都是骗人的!他就是想折磨我看我发疯的样子,看我奈何不了求他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才好让他睥睨俯瞰,得到快感!
门被关上,泪也流了下来。我倔犟地擦着,相处不过一年多的人就能推动我通向未来的铁轨。
林清你也真是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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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按约定来到湖边集合,啃着从早餐店买的三明治。我不再给林寂承做早饭,知道他的本意后,这种幌子一样的东西我也没必要遵守了。
他也发现了,但没说什么。
这周我能躲尽量躲,早出门,晚回去,甚至有的时候回我的出租屋住,基本碰不上面。
他也默认。
既然他默认,我也没必要担心什么了,过两天借跟着导师出差这个借口索性直接搬回出租屋去。
想到这里心情好了不少,祁健从对面跑过来,手里还推着个小推车,上面七七八八摆放着一堆箱子。
“林清哥!”
他打着招呼,一蹦一跳地来到面前,我笑着说他稳重一些,他却只是咧嘴笑笑。
“你小子……呼……”师姐手里抱着几个红色的东西跑来,“跑那么快干什么?!”
“呼~早,林师弟。”
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点了个头,见她摸出口袋的手机接了个电话,好像在说他们现在在的位置。
“哎林清哥。” 祁健师弟偷偷摸摸猫过来,紧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票。
我挑挑眉,接过票翻过面,是一张校友谊赛的票。
“比赛?”
他点点头,眼神直勾勾地看我,我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看票,比赛是两周后的周末,其实不一定有空。
“只是学校爱好者自己组的比赛,不用太放在心上。”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去。”
祁健师弟说了句太好了,我微笑看他顺便把票收起来。
“这边这边!”
闻声看去,师姐正抬着手朝某个方向挥着,还不等我去看那边有什么,只听见一阵车声紧接着开关门的声响,那辆我想了很久,想要把车胎放气的那辆迈巴赫稳稳地停在了脚边。
“真是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把车开过来。”
“嗯。”
我被这声冷淡的回应恍了一下,林寂承却像没事人一样走到我跟祁健之间伸手搬起一个纸箱子就往后备箱里放,祁健师弟也跟着他一起搬。
“林寂承跟我们一起?”
师姐点点头,问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行,猫毛过敏。”几乎是不假思索。
可脱口而出后我就后悔了。
师姐和师弟狐疑地看着我,就连林寂承也有些意外。
“真的假的?”师姐显然不相信。
也是,谁能知道为了恶心一个人能了解到这种程度?
“没事,车上有口罩。”他却在这里善解人意上了。
呵。
当我利索地把最后一个纸箱子放在后备箱后,任珂想着过来拉着我的胳膊上车:“来师弟上车。”
一惊,我却躲开了她的手。
“啊......”
师姐有些错愕。
祁健早就上了车,只剩下在车身旁好整以暇看着我俩的林寂承。
他真是阴魂不散!
他这个对猫毛过敏的人到底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