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慌乱和惨叫后,手机被人挂断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又回拨了好几次,打到最后都是嘟了一声后就被挂了。就在我打算报警的时候,又收到了他的消息。
“林清哥,刚才摔下楼,崴到脚了,不用担心。”
崴脚?
好端端的怎么会崴脚?
可我打过去的语音电话根本没人接。
算了,既然他这么说了,等回学校去看看他就行了。收拾好东西继续去下午场,右眼皮一直止不住地跳,以至于心里烦躁得很。
论坛开了一天半,周日中午论坛一结束,导师就坐飞机走了,剩下我们三个跟着主办方又看了半天的科研基地,晚上回到酒店已经十点多了。
期间两个同门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楼下清吧喝两杯,我拒绝了。
s市夜生活比D市长,两三点外面还人山人海的,打开窗户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呼——
感觉要窒息了。
同门、学弟、导师,我可能真的缺了点什么。
他们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善意我看得见,但是抓不住,不,是不能抓,这些东西像小时候瞒着明良去小卖部买的两块钱一包的长绳软糖,开始是甜滋滋的,最后却变成一团粘胶。
把你的气管堵住,难以呼吸。
第二天我坐了最早的一班航班回的D市。
我想早点搬走。
到达自己出租屋的第一反应是:钱包什么时候给他?
可我没有得出一个答案,因为紧接着第二件事就来了。
师姐打电话跟我说祁健被人砸断了腿,现在在市医院,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不是崴脚了吗?
没多想我和师姐去了市医院看他,今天D市下了大雪,也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病房里的帘子拉开,祁健半倚在床上剥着橘子吃。
“林清哥!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他很高兴,我却皱眉看着他的右腿,此刻被打着白花花的石膏,跟窗外的雪一样晃眼。
师姐碎碎念他怎么回事,他说应该是楼道太黑没看见被棒球棍绊了一下摔下去了。
他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低头塞了个橘子。
他说谎。
“骗谁?你们队的那个投手说明明看见有人推了你一把,说,谁!老娘去干死他!”
祁健连忙摆手:“嗨呀就是我自己摔得,楼道那么黑,他看错了吧!”他又朝我招手:“林清哥坐最早的航班回来的吧,抱歉啊,你都没好好休息。”
虽然不是因为他的事,但是......
“为什么骗我说崴脚了?”
“又不严重,没必要这么...”他又直起身眼神亮晶晶:“只是裂了几道纹,没折,没事的。”
没折,但是足够让他半年没法运动了。
这么喜欢棒球的人。
看着他的石膏,我还是开了口:“你确定自己摔的?”
他愣怔了一下,紧接着点点头。
“知道了。”我点了下头。
又聊了几句,祁健还幸灾乐祸地说什么可以请两个月假不去实验室了,师姐说他想得美,实验做不了文献还得看。
一直聊到中午,主要是他们聊,我听。出了病房我打开手机,手机买了一年多了,电池越来越不耐用,早晨在飞机上刚充的电,没怎么用呢就还剩六十了,心里想着有空换个手机的同时点开录音听着那天的通话。
其实联系不上的中午我就已经听了两三遍了,如果是真如祁健说的那样自己摔的,那么结尾挂电话的时候,那个跟他嚎叫不重叠的呼吸声是谁的?
投手的吗?
穿过自动门出去,只见裹着白色羽绒服带着黑灰条纹围脖的人靠在黑色迈巴赫车门旁。
“哥,我来接你回家。”他看了眼我身后,“你行李箱呢?”
冷不丁的,血液凉了一半,紧接着又冷静下来:“来探病,托同门带工位了。”
对于他的出现我非常意外。
看着他,我瞳孔微微放大。
不对啊。
一来我没跟他说我的航班,二来也没说我要来这里。看着他淡漠地眼睛……
我咬紧牙关。
林寂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