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要脸就把你干的那些破事藏好!”女人的尖叫在楼下咆哮着。
男人说的话更刺骨:“那你就很好吗?我恶心,你就他妈很高洁吗?付时鸥,你比我更恶心!”
“林津声!!!!”
又开始了,即便是我已经十岁了。
向上揪了揪被子,像是把自己裹成一团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笃笃。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紧接着被人推开,一个跟自己神形相差无几的人走进来。
“哥,不怕。”
他熟练地把书桌椅子上的靠垫拿下来放在床边垫在膝盖低下,然后拉着我的手趴在床边。
我看着他,握紧他的手。
他的脸上又包了一块新纱布,他前几天磕的都还没好。
想必是又没告诉我,偷偷溜出去玩摔的。
楼下还在吵,劈里啪啦的声响,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东西牺牲了。我掀起被子从柜子里拿出药箱,从里面翻出几个创可贴递给他。
“疼吗?”
林寂承像是意料之外,呆呆看着我,许久后才接过放到口袋里,然后轻轻点了下头:“疼,哥哥。”
“活该。”
我又重新爬回去,抓起他的手紧紧握着:“让你自己偷偷出去。”
他却轻轻笑了一下,而后直起身子拉出紧握的那只手,挪到他自己头顶上。
“哥哥摸摸脑袋就不疼了。”
我胡乱揉了两把,而后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拿下来:“别耍赖。”
“好,我不闹了,哥把药吃了睡觉吧。”
他端水过来,吃完药后的我入睡很快,直到完全睡去之前我都没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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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有人小声嘟囔着。
林寂承的声音?他在干什么?
我微睁眼皮,我不懂我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差,即便是睡觉对我来说也很疲惫。
他好像没察觉到我醒了,还是在书桌前面找着,偶尔还会回头看看我醒没醒。
这个时候我也闭上眼装睡。
他最后找到了一个小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揣进怀里,然后又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好塞进去。
“哥?”
他在床前试探地小声喊了两声,见我没反应,这才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临走前还看了我一眼。
他会怎么看我?
会是窃喜吗?或者是忐忑的心虚?
我眯开一点缝看他——
冷漠又无情。
被偷走的是一块怀表。
一个多小时后的我坐在那里排查着。
林寂承拿走了那块怀表,怀表没什么重要的,充其量里面是有一张我跟母亲的大头照。
那只是一件礼物,因为什么送我的我都已经忘记了,我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的,认真来讲,我完全不喜欢这块怀表,因为大头照上的我一点儿笑容都没有。
也就是说,林寂承想要的话,只要他开口,我会给他,毕竟对我来说放着也是放着。
可他竟然偷走了。
我没跟父亲母亲讲,我希望他今天之内能主动来承认他的错误,这样的话我还是能原谅他的。
一上午过去了,他没来,他窝在房间里不知道干嘛。
午饭过去了,他也没下来吃饭。
一下午过去了,他也只是出来看了我一眼,又拉开大门出去玩了。
晚上,他回来了,跟母亲一起。我把他叫到房间里,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他也只是摇摇头说没有。
“你撒谎!”
我红了眼,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么多年来已经把他当成了亲人,又或者是对他变坏的难受,亦或者,是突然发觉只有自己真心处理这段关系的心酸。
“哥,怎么了吗?”
他满脸真诚地看着我,眼神里还流露出担忧,我却只是觉得胸口发闷。
“别叫我!你这个骗子......”
他还想上前扶我,“哥,我......”
砰砰门被敲了两下,而后毫不在意地用力推开,母亲睥睨着我们,又抬头看了眼表,紧接着拉起林寂承的手:“该睡觉了阿清。”
哽咽两下,用袖子擦了把眼睛,小声说:“是,母亲。”我乖乖爬上床,在他俩的注视下把药吃掉然后躺好,听着林寂承对我说晚安,我闭上眼,清流从眼角淌下。
我再也不要跟他玩了。
第二天,父亲母亲一如既往地出去上班,保姆和管家们也被母亲放了一天假,厨师做好饭后也走了。
诺大的房子里只有我跟林寂承。
我不出去,我拒绝跟他碰面,只想爸妈赶紧下班回家。外面天气非常晴朗,凑到阳台上吹风的我看着楼下的院子。
要不要出去玩一会儿呢?晒晒太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