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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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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一切从简。

下午出葬的时候,众人撑着伞站在不断惊雷的瓢泼大雨中。

穿过人海,我看着站在最前面的人,林寂承微微低着头,姿势看上去是在注视着墓碑,那上面的照片很漂亮,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很坦然,坦然到我把脑海中所有关于付时鸥的形象过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这个笑容的复刻版。

墓园的位置是她自己订的,表姐告诉我说,六年前,她自己在这里预定了一块风水最好的。

她拒绝跟林津声的合葬。

活着的时候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死了才想更体面一些吗?

哗哗的大雨中,人群渐渐消散,最终只留下我和林寂承。撑着伞,我走上前跟他并肩。

雨水冲刷着墓碑。

果然没有什么比得过生死,那些爱啊恨啊,随着命的流逝。

就突然什么都没有了。

乌黑的云混淆了时间,当我意识到腿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才轻声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撑伞的林寂承说回家吧。

付时鸥她从来不会给我好脸色,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小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是不是我身体太差了所以母亲才会讨厌我?

可是后来健康的林寂承她也报以同样的态度。

那我就明白了。

既然我不是特例,所以下意识里认为母亲就是这样的存在。

车外的雨越来越小,老宅的灯光也进入视线,大门缓缓升起,玫瑰的红毯像是在欢迎我们的回家。

直到看到那些照片才明白。

我其实是她的痛苦,

精神泥潭里的肮脏产物。

所以又怎么会有人会爱这种东西呢?

叹了口气,朝驾驶位的寂承看去,他看的出我的担忧,于是用温暖的手心贴了一下我的脸,安慰我说别怕。

我不怕。

车门打开,他松开安全带要下车。

我是担心他,

果然,右脚触地的时候,我看见他眉头皱了一下。

昨晚在医院,趁他缝针的时候我去问过骨科的医生,医生说他腿里面还有两根钢钉和一块钢板,得三个多月后才能拆。

他一直都这样,自己逞强什么也不跟我说。

利索地下车,朝着想要来给我开车门的人猛地一扑。

明明切菜擦破一点皮就嘟着嘴撒娇说要疼死的人,可真的疼的时候,他并不会说。

我抬起头红眼框地看着他宠溺的眼神。

怎么有人是这样的笨蛋……

-

恼人的雨林林总总地下了三天,终于一缕阳光从乌云中穿出来的时候,我也觉得通了口气。

一大早院子里就嘁嘁喳喳的,趴到阳台上一看,原来是整理卫生的阿姨们。前几天的玫瑰花弄得院子里到处都是,又下了雨,这两天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寂承一早就和付洛飞了s市。

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关于付时鸥股份的问题,得跟股东们开会。

本来是难得的周日,结果林寂承一走,我倒觉得有些想回实验室呆着了。

这两天也很少看手机,原因无他,因为那些大炮媒体们一个接一个地报道着付时鸥的死亡,报道一出,网友们又把六年前林氏情杀案翻出来,揣测多多。

阳光洒满了阳台,阿姨们做事情很利索,这才没多久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其实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宅子,漆黑色的宅门进来后就是一个石板路直通屋门,地上铺满了草坪,曾经幻想着我们一家人在这个上面跑动嬉闹,或者带着我那某些朋友来讨论游戏作业.......

掸掸烟灰,心想我也真是的,一切如烟逝去后还在这里妄想,果然寂承说的是对的,我就是个缺爱缺到无法自拔的可怜虫。

皱着眉咬着烟蒂,从屁兜掏出振动的手机,看了眼。

是个陌生的号码。

抓了两下额头,最近怎么这么多不认识的电话号打给我?而且向来都没有什么好事,我都要有点应激了。

可我还是把烟掐了后接听。

意外的是,对面没有说话。

我:“是哪位?”

许久后,手机里才传来声音:“是我,李君云,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果不其然,我朝着门口方向看去,一辆黑车停在那里,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她带着墨镜,炎热的七月里,她却穿着一个黑风衣。

我下了楼,来到她面前,习惯性地掏出烟来递给她一根:“什么时候出来的?”

李君云看着我指尖的烟顿了两秒后,才伸出手接过。

她微低下头就着我的火吸了一口。

“今天早晨。”

是有听说她表现得好可以提前出来,但是没想到这么早。看着她面无表情只是一口又一口地抽着烟,换做之前我可能会寒暄几句甚至还会朝她发问,问一些我不曾参与的他们的过去。

可是现在没必要了。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地在烈日下抽完了一盒烟,我轻声对她说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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