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倔强地看着他,丑不丑的,能毕业就行了。
他又笑着说好好。
到了医院,他的手背缝了四针手心缝了六针,还没算上里面的。医生说万幸没有割到手筋,我执意让他住下来观察,林寂承却不想。
最后我再三得到医生的保证说没什么大问题后,才不情不愿地带他回了家。
“不能碰水不能太用力要让你的手静养,”想到睁眼那一刻的场面我就心悸:“我会照顾好你的。”
“知道了,哥,你都说一路了。”推开门回到家,林寂承无奈笑着:“就是小伤,真的没什么大问题的。”
“不行!”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相似的场景发生了两遍,我到现在都还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我的噩梦。
“好好。”
付时鸥回了房间,我本想着打电话报警,可林寂承说没用。
因为付时鸥的精神问题。
“所以,”黑暗中躺在床上,我问他:“你之前报过警?”
既然他知道,所以他肯定尝试过,那是什么时候呢?
小时候吧。
林寂承轻声嗯了一下,说再重新送回医院吧。
林寂承……
“你就对别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
说着他头埋在我怀里:“不,果然还是把你关起来更好......”
可是哪个母亲会对着自己的孩子干出那种事情呢?
关起来吗?
我摸着他的眉眼......
“哥?我开玩笑的我...”
我摇摇头:“我没生气,”又说:“下一次不准这样了。”
我摸着他的头发,突然想起付时鸥拜托我的事:“等过完明天再把人送过去吧。”
林寂承问为什么,我就把昨晚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不懂你们这些浪漫疯子,连这种事都要仪式感。”他不满地嘟囔着:“都差点死了。”
我也恨她,也恨不得把她吊起来质问她为什么,让她坐一辈子牢。可常规的办法奈何不了她,我又没疯到没有人性的程度。
既然如此,好聚好散吧。
虽然相聚并没什么好的,只是过度美化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难得醒来的时候林寂承还在睡着。
他觉浅。
我出门的时候只有小家伙朝着我伸了个懒腰。
付时鸥拜托的事不麻烦,联系好货车司机对接完毕后运回来就行。看着满满一车厢的花,开得正艳,按理说一般都是移植花骨朵,付时鸥之前都是那样。
这次不知道是弄错货了还是怎么,于是我又确认了好几遍,无误后让司机跟在货车后面一起往回走。
哈啊……
其实一早晨我的哈欠就没断,昨晚不单说回家的时候就凌晨三点多,就昨晚那个情况,我根本睡不着,怕一睁眼……
不,怕睁不了眼了……
杵着打着盹儿的我突然被手机振动吓了个机灵。
是房东太太。
“喂?林清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
“是这样,房子你还要续租吗?快到期了。”
房子我当时租金交到下一年的暑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租的,改天找您签合同。”
房东太太说了句知道了,紧接着又疑惑着:“还有家门口的这个……垃圾吗还是什么?你还要吗?”
垃圾?
我想了两秒……
啊!付洛寄过来的快递,那天喝醉回家后就把它彻底忘了!!……
“不好意思是我的快递,我现在过去取。”
“过来?……”房东太太疑惑着:“你不在家?我还想给你送点我儿子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
其实好一段时间没在家了。
让司机麻利掉了个头,很快就到了小区楼下,上去一看房东太太还没走,打扮精致地她笑着塞给我一个纸袋子,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想留人进去坐一坐,结果她说还有事先走了。
我蹲下身把那个落了两层土的纸盒子拿起来,拍了两下趁着电梯下行有些嫌弃地拆开快递,出门的时候塞在垃圾桶里。
意外的是,里面是个对半折了一下的密封牛皮文件袋。
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车子重新出发,我盯着手里的牛皮纸袋,早晨的太阳已经升起来,街上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我伸手把袋子撕开。
里面东西不多,几张白纸和一沓照片。
照片上的人我也不陌生,我都见过。
年轻的付时鸥和熟悉的齐肩短发,照片不少,从每张照片的角度来推测——
满脸笑容开心地望着镜头,甚至李君云眷恋地望着她旁边的人,忘记了自己在拍照。
是两人自己拍的。
搞怪的,开心的,生气的,甚至还有流眼泪的……照片很多,我没看到底就整理好收起来了。
可我相信剩下的照片中她们依旧是紧紧地十指相扣着……
“付家女儿付时鸥自愿与林津声联姻结婚,并与李君云断绝一切关系,作为交换,付家停止对李君云的一切监视与恐吓,并对其进行钱财上的补偿。”
那张纸上,签名干净利索的母亲,落款却抖得有些丑陋。
“林清,这个是我八年前整理小姑房间的时候在一个檀木盒子里发现的,一直偷藏到现在,如你所见。”
泛黄的纸张和力透纸背的黑墨,像是胶片电影中哑人的嘶吼。
头疼的要炸了,草草把东西塞进纸皮袋子里我才堪堪能呼吸上那么两口空气。
这是什么?
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