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川阳灿在小的时候,就常常望着天发呆。
圣堂将他们的每一刻都安排的很满,他们需要学习一切有益于圣堂的知识,并且骨子里要刻进对圣堂的尊重。
而用宝贵的休息时间去仰望天空的九川阳灿在一群孩子里是最突出的人,有不少孩子在背后偷偷说他奇怪。
九川阳灿其实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在看到不管是蔚蓝还是漆黑的天空时,心里总是能感到莫名的平静。
他是被世界被天空所包容着的,九川阳灿最开始时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
他们这群孩子都是圣堂捡来的,九川阳灿也是被父母所抛弃的孩子,他或许从出生起就与其他同龄人是不一样的。
没有机会体会到所谓的亲情,感受不到家庭的温馨,这似乎是对他的不公平。
圣堂的教导者时不时就会对他们说,他们是三生有幸才会被圣堂捡来受到圣堂的教导,学习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知识。
但学这些很累,甚至可能昨天还在一起吃饭的伙伴,就在下一次的任务中消失。
所以,他到底是幸运的还是不幸呢?这个世界对他们所有人又是否是公平的?
九川阳灿得不到答案,他只能仰头望着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天空,似乎这样能看出些什么。
他的天赋很好,至少在剑术上面,在他十六岁时圣堂的人就已经没有能够再教导他的了。
而九川阳灿成了那一届孩子中地位提升最高,任务难度也是最高的一个人。
他每一日都这样过着,练习,出任务,看天空,日复一日这样的日子。
直到他被圣堂的最高领导人带到那把剑的面前,那是把可以用漂亮形容的剑,是结束魔种时代的圣剑。
据说这把剑里有着至高无上的能量,足以消灭所有的魔种,有着战无不胜的能力。
他们赐予了九川阳灿握剑的资格,如果圣剑选择了他,那他就是能够使用的那一个人。面对那高高在上的发言,九川阳灿只是平静的道谢。
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次机会。
在握紧剑柄时,九川阳灿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被抽出一样,来到个完全不一样的空间。
他听到了哭泣,听到了哀怨,听到了悲怜,在一把剑中,听到了世界的真相。
九川阳灿得到了答案,这把剑让他看到听到所有,在此刻,他仿佛成为了那片包容着所有的天空。
啊,我明白了,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祂平等地注视着所有人,又不平等地施加苦难于众人。
但不该是这样的,九川阳灿并不是什么天真的人,相反,替圣堂做任务的他见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事。
只是他依然相信着世界的美好,听起来天真又荒谬,偏偏却是九川阳灿坚持的初心。
九川阳灿没能获得那把剑的认可,他只是又一次仰望天空,在晦暗的天色下,带着随身的那一把剑转身离开。
天昏地暗时,少年赤子心却滚烫炙热,他对自己说,我要改变世界。
九川阳灿抱着这样的理想与手中剑行走在世界各地,他确实是真心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就算改变不了根本,那他也要给更多人的选择。
而在他伸手接受那个孩子的求助时,九川阳灿同样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
九川月咏,这个被他取名的孩子,这个陪伴着他的孩子,这个聪慧又天真的孩子。
这是九川阳灿这么多年唯一结成的羁绊,毫无疑问九川月咏在他心中的地位。
在他那被理想充斥着的心中,有了九川月咏的一大块地位。
所以,他也想要为这个孩子做些什么,如同九川月咏在他这已经“毕业”却依然陪伴着他一样。
这一次的盛会他确实是为了圣剑来的,那把让他看到世界的剑,而九川阳灿想要再次握上那把剑。
当然,他不是为了剑的认可,如九川月咏所说,他并不需要这样一把剑的认可。
而是想要再看看,他想再看看现在的自己能够看到什么呢?
第二个目的,大概是寻找更多有关于超能力的资料和说明。
九川月咏或许是幸运的,他觉醒了一般猎魔人没有的超能力,却又是不幸的,因为九川阳灿知道,觉醒超能力的人没有一个活过了三十岁。
他没有告诉九川月咏这件事,毕竟就算说了,除了徒增烦恼,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九川月咏也没有想到,自家这个看起来傻白甜的监护人每天都瞒着这样的秘密。
圣堂面对他这个算是背叛的人其实没多大好脸色,只不过顾及九川阳灿的实力以及他知道的那些没用做什么。
而如今既然九川阳灿主动来圣堂,那么这群人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人。
他们当然不会做出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来,他们可是圣堂,代表着世界正义的存在。
所以他们同意了九川阳灿的请求,他们让九川阳灿去接触了那把剑。
那把只在传说中出现,甚至九川阳灿也只是握过的一把圣剑,同样是
——最初的魔种
导致世界混乱数百年,死伤无数人,至今也没用完全恢复的存在,竟然就在被所有人信任的圣堂中。
甚至连九川阳灿本人都没有想到这点,圣堂或许贪婪或许冷漠或许有所求,但怎么也不可能去触碰那一条底线。
但他或许也忘了,当人开始贪婪开始冷漠开始有所求后,就会不计后果去追求最有利于自己的那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