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一切,凌渊直视着无拘真人的眼睛,心里有点打鼓,一时间不知道师父到底是在诈他,还是真的察觉了什么。
不应该啊,难道他在小亭子里落下了什么东西?
凌渊瞬间在心里把自己昨天晚上做过的事全部复盘了一遍,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露出马脚,心里慌的一批,但表情上依旧稳如老狗。
这是他多年不写作业被质问时练出来的,凌渊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当年不写作业的自己。
凌渊学着师父平日里的样子摆出高深莫测脸,满不在乎道:“晚上就是睡觉啊,除了睡觉弟子还能干嘛?”
掌门捏了捏凌渊的手腕,冷笑一声开了口,“脉象紊乱,境界动荡,你告诉我只是睡了一觉?你睡个觉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么被你小师弟长大这件事吓得屁滚尿流的呢?”
凌渊:“……”
不是,那能一样吗?
凌渊看着师父苍白的脸色,想说您好意思说我,但及时刹住了,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半真半假道:“我想起来了,弟子昨夜做了噩梦,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境界有点不稳,正准备调息的时候就看见小师弟长大了一圈,差点把我吓死,就把这事给忘了,光顾着带观天来找您了。”
凌渊说着,观察了一下师父的脸色,决定把问题抛回去,“倒是师父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您昨夜没睡好吗?我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听到好大的雷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几次差点被吵醒。”
无拘真人眼角轻微一跳,摸了摸胡子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下雨哪有不打雷的,雷声可不会让你噩梦缠身,只有可能是别的原因,为师让你念的《清净经》呢?你昨晚可有念够一个时辰?”
凌渊:“……”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晚上真的没有念,天杀的,不会真是因为这个才做的噩梦吧?
自他受伤以来,不知为何一直噩梦缠身,全靠师父不停的在耳边念《清静经》才有所好转,近几日再没有出现这个症状,凌渊也就完全忘了这件事,把师父的叮嘱当成了耳旁风,再加上昨天在雨地里跑了半天,回小院的时候是真累了,凌渊没一点精神去念那什么破经,想着一天不念也没什么区别,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但此时不能说真话,不然让师父发现绝对会逼着自己把那破经抄一百遍的,凌渊只能选择睁眼说瞎话,面不改色道:“弟子念了。”
师父沉默下来,片刻后缓缓开了口,“既然你念了,那八成是噩梦导致的,你可还记得梦里的场景?”
凌渊眨巴一下眼睛,以为师父信了自己的鬼话,连忙顺着师父递的台阶往下爬,但说实话,他还真不太记得自己都梦到了些啥,梦境本来就是支离破碎的东西,自己惊醒之后更是被观天失踪这事吓了个魂飞魄散,等反应过来以后基本一点片段都记不得了,凌渊搜肠刮肚半天,才勉强想起了一点点记忆。
他有些不确定道:“我好像看见了一个小孩?”
无拘真人:“什么小孩?”
凌渊艰难的比划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到小蒲团上的观天,见他已经醒了,于是指着小师弟道:“跟现在的师弟差不多大,但是看不清脸,应该是个男孩。”
这句话说了和没说几乎没有区别,师父皱了皱眉,“还有呢?”
凌渊认真的看着师父,“没有了,就记得这么多。”
无拘真人:“……”
看来徒弟确实在瞎扯无疑。
掌门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你是说你昨夜梦到了一个和观天差不多大的孩子,然后就惊醒了,结果发现你小师弟长大了,没顾上境界不稳便带着他跑来找我,所以才不记得噩梦里还发生了什么是吗?”
凌渊一听,觉得师父理解的版本就是自己想要表达的那个,忙不迭点头,顺着师父的话道:“没错,弟子吓得把梦里的事忘了,一时半会还真记不清了。”
无拘真人闻言和蔼的摸了摸凌渊的狗头,对徒弟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你吓得把昨天晚上做的噩梦都忘完了,却没忘记昨日打了一夜的雷,小渊,你这记忆力原来还是选择性的吗?”
凌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