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响朝老婆子使了使眼色。
“多少你们也拿点儿,主要是几个伯伯叔叔,舅舅姨妈来的钱,你们刚结完婚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李根富给他爸倒了一杯白酒,自己撞上半盅,弟弟倒了一杯,朝他老母摆手道:“爸妈,听喜迎的吧,我们两都有工资,而且爸妈帮衬的时候都能帮衬点儿,你们就拿着吧,弟将来结婚也要钱,随你们怎么处置,这个房子肯定要点钱才能砌成,又是姑给的钱吧,她老离得远回不来。”
李林响咂了一口道:“这么大的房子她将来还要回来养老的,也不只是就我们一家人。”
自此两方不再争执,他老母高高兴兴的把一大摞钱揣在口袋里了,摸进厨房给大伙儿洗点青菜。
夜里姜喜迎睡在红色的喜床上,枕着李根富的粗手臂,两人聆听着屋外虫鸣鸟叫,蛙声阵阵,窗外泛进来银白的月光,月华如水,吟吟的铺洒在两人的被褥上,李根富捧着她精致的素颜小脸蛋一个劲儿的猛嘬,她们两早已不是第一次行事,一切都已轻车熟路,在吱吱呀呀声中无数次进入另一个神魂的巅峰,被子里甩出来的波浪纹是浓郁的爱,李根富是爱她入骨髓的,他想每一秒都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这么一桩得偿所愿的婚事,八辈子都寻不着的,却意外的落在他头上,他有理由相信他们李家的祖坟冒青烟了才让他娶到了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姜喜迎何等曼丽的妙人,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美丽动人,尽管她的父亲被平反后没有在重要单位担任重要职位,但他的影响力仍旧在县城里举足轻重,她的母亲原来是在妇幼保健院当院长,自己主动提了申请要退休,因为她的膝盖已经无法长时间站立,退休之后直接给人民医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姜喜迎插队回来后便直接去了人民医院,他父亲在交通部担任二把手,在县城里的关系错综复杂,也只有一年就要准备退休,李根富在中专学的是财经管理,改革开放政府单位正需要这样的专业人才,财政局的局长和姜喜迎的父亲是革命战友,一块儿打过游击,因此他只提了一嘴毕业之后李根富直接被吸纳进了财政局。
他准备去上班的那天早上岳父坐在朱红已经掉了一层漆的凉椅上看报纸,姜喜迎上晚班刚回到家,岳父便招呼他坐在一旁,他替岳丈跑了一杯茶。
“小李啊,去了财政局呢,坚决不能打着我的旗号去找任何人办任何事,尤其是面对巨额诱惑的时候,一定要守住本心,你现在是一名公职人员要为人民服务,灵活多变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长远,别到时候活半辈子,晚节不保,你这也是赶上好时候了,改革开放正是缺人才的时候,你后边儿这个学历自己想办法必须去提升提升,否则你迟早要吃亏在这上面,你一定要把国家的钱袋子看牢咯。”
“好的,爸,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工作的。”
姜喜迎闪进厨房,在洗手台洗了洗手,探出半截身子道:“爸,根富又不是小孩子,我相信他没问题的。”
“人性是经不起试探的,再正直的人难免在染缸里待久了未必不会变颜色,你们现在还没办法体会,小李你会明白的,一定要坚守住自己的初心。”他父亲姜维华把报纸放下,脱下老花眼镜,端起面前的茶一脸严肃道。
“爸,我在医院里每天见惯了形形色色的老百姓,全是痛苦,我都觉得人类很愚昧,面对生死这样的问题无论什么身份的人都得弯下腰,所以人生这一辈子您觉得至高的追求是什么?”
姜维华站起来走向餐桌笑道:“比如现在女儿女婿老伴儿其乐融融的坐在餐桌面前吃一口热气腾腾的饭菜,姜喜春考上一个好大学,这就是我人生的追求。”
“你们两啊,基本上以后是不愁吃穿,不愁温饱,现在计划生育抓起来了,生个孩子给我们老两口热闹热闹也是行的。你二姐现在跟着姐夫去了广州,长年也是见不着,你们工作稳定的承欢膝下也很好。”
他老伴儿在厨房里头张罗着,满面春光的笑道:“你个老头子啊,小李还得去上班儿,一大早上听你啰嗦,你一会儿10点还有个人大代表的会要去开。”
“以后我们在会上见到了就是领导和下级的关系,要懂得避嫌。”姜维华拍拍李根富的肩坐下道。
“好勒,爸,以后有工作上的问题还得请教您,谨遵您的教诲。”
一家人也算其乐融融,县里的重大事件姜维华也只是听听,并不做指导性意见,他基本上算是半隐退的状态了,局里的工作他也没有怎么开展,他接下来享受天伦之乐,平常和老伴儿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吃完饭散散步,两人的退休金存下来给姜喜春结婚用,帮衬最多的当然还是大女儿,姜喜春因为常年两班倒,身体一直不太好,也因此一直怀不上,姜喜迎为这事儿在李根富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但李根富并没有太责怪他,只是无法跟自己家里交代,常常以工作忙为借口搪塞李林响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