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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罐头厂被纵火,无头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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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全国的反腐反贪工作让各级阶层的领导和公务人员缩起脑袋,但凡政务大厅的窗口人员有态度嚣张的,轻慢人民群众的,一个视频拍至网上就会激起千层浪引起轩然大波,当然这中间不乏有一些投机倒把的不良分子本身对社会充满偏见,随着互联网的崛起,一场对实体经济的冲波来的更加凶猛,王玄强每天24小时在罐头厂连轴转,盈利已经完全超出了当初的预期,王贺东仍旧在家里修修整整,不闻不问,仲夏时节,天干气躁,6月是一年中白昼最长的时期,围了一圈的水泥围墙外飞舞着黄色的萤火虫,王玄强坐在办公室撑着脑袋打盹儿,梦见自己正在被一群野兽前后夹击,突然左边斜后方一只庞然大物朝他飞扑而来,他正拔腿就跑一个踉跄手肘从桌上往下一倒,屋子外一声巨响,惊慌失措的四周看看原来黄粱一梦,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值午夜,踱步走向窗边,朝着漆黑里把眼睛搁过去,原来是办公大楼前的巨型展架倒塌,随即坐在办公桌前又仔细的一条条一列列的审批堆成小山的汇款单以及工资结算单,凌乱的发上一根银丝冒出来,于是起身打着手电开始在各个楼层逡巡,平常都是他和助理小胡一块儿巡查,完了之后便各自回家睡觉,今天碰巧值班人员都请假了,巡完一圈排除了安全隐患骑着电动车这才从厂里驶回家,镇上的夏夜大家熄灯很早,只有间或的水泥楼栋间窜出来一点黄光和搅牌的麻将声,乡下的老人才会摇着蒲扇在门前的大树底下摇啊摇,他一路疾驰,迎面而来的蚊虫直直的撞击在他脸上,他的右眼跳得厉害,现在又有了新的愁绪,镇子东头新开了一家副食品加工厂,产品全是乡下的腌制品,主打一个绿色健康无污染这无疑是一个新的竞争,他今天才打听到是村长用同样的方式拉了一堆投资,和他打起了擂台,而且罐头厂里制作蕌果罐头的全过程被一字不差的偷过去,政府最新下达的通知,制作蕌果的过盛垃圾污染环境,要将垃圾合理无污染的处理掉,这无疑是一个头疼的事,况且制作全过程只有三个人参与,他百思不得其解是谁在充当这个奸细,都是跟了自己好多年的老伙计,万不敢想象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在经营这一块,还是传统的经营模式,靠政府来宣传完全撑不起现在的体量,他们必须寻求新的经营模式,正自这么想着一个不愣神电动车直接不受控制的冲进沟里,万幸沟不深,他爬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只有手肘处皴破了皮。

两三个人沿着罐头厂的围墙边沿,一个寄着钩子的拉绳往围墙内一甩,墙边铺满了干燥的草垛和柴,一人纵身一跃在一团黑里跳进办公大楼的这一栋,外面的人源源不断的把干燥的草垛和柴搬运进来,一股浓烟在罐头厂的西边升起,大汉又一个跳跃直直的跳将出去,三人围着围墙走了大半夜,站在花草密闭的隐秘处静观其变,等火势完全起来才心满意足的离去,由于中秋放假,整个厂里只有一个保安老头儿,老头儿觉沉直睡到半夜火光漫天他才醒来,大惊失色爬起身站在门口急的干跺脚,口里喃喃说不出话,王玄强好不容易把电动车从沟里费力抬出来,心里直打鼓,只见罐头厂的方向喊声震天,一片火红,他心里一紧,抓耳挠腮,心急如焚的骑着电动车飞奔而去,保安大爷站在铁门前傻了眼,住在附近的居民已经捻燃了灯,纷纷抄起水桶瓢瓜拼了命灭火,王玄强二话不说舍身在熊熊烈火中冒着浓烟冲进办公大楼,抢夺保险柜里的重要物品,横在房檐上的木制房梁瓦片一骨碌统统的正以迅猛之势化成灰烬,由于火势是由外及里的燃烧,火焰窜到二楼的窗户口时点燃了窗帘和书柜,火舌像一条长龙迅速的燃遍整个大楼,整整烧了6个小时,文三妹火急火燎的赶来时对着办公大楼一个劲儿的喊王玄强,此时拿着桶和瓢的人已经无力回天,纷纷拉扯着情绪激动的文三妹,怔怔的站在办公大楼的前坪场院一直往后退往后退,只见透明窗户里王玄强正焦急的往外扔一些资料,纷纷朝他呼喊。

“快点出来啊,阿强。”

“不要再拿东西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王玄强破门而入一把拿起办公桌上的手巾把捂住口鼻,不住的大口呼吸,他现在感觉自己站在巨大的八卦炉中,四周的温度不断升高,他迅速跑去洗手间屏息着打湿白手巾,抄起洗手间拖把桶倒了一桶水往书柜上方一个财神爷的小供桌使劲泼去,爬满残垣断壁的火舌熄了下去,他拿起玻璃烟灰缸蓄力砸向财神爷,一个巨大的豁口砸穿,四周的火势已经越来越猛,他感觉身体随时都要炸裂,整间屋子冒着浓烟,他被呛得无法呼吸,把豁口内的保险箱,窗帘被火舌吞噬的只剩下汩汩浓烟,他忍着疼打开保险箱,慌忙拿了公文包和一摞纸仿佛闯进了枪林弹雨,猫着腰弓着背用最后的力气往下奔,办公大楼正摇摇欲坠,众人期盼着从中间闯出一个火人,不至于跟着这栋建筑就此殒命,王玄强从火里跑出来的时候,后背冒着烟,橙色的火焰已经完全附着在他身上,最终拼着一股劲从火舌的魔掌里逃了出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忙跑向前拉他出来,只听见身后一声巨响訇然倒塌,早已有警车鸣着警笛声逶迤而来,两名着天蓝色制服的警察拉起警戒线,维持秩序,王玄强不住地四处乱窜,嘴里大嚷,不知谁抄起一根细长水管朝他喷下去,火焰顿时在他身上偃息旗鼓,全身黑黢黢他徐徐的瘫软在地下,陷入昏迷,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公文□□肤烧焦的恶臭味瞬间袭来,镇上的120倒是及时的将他抬上担架做了简单处理,连夜转车送去了白市抢救。众人无可奈何的望着三尊巨大的火堆,只能干摇头唏嘘感叹。

直闹了大半夜才消停,三幢建筑完全成了一个黑黢黢的壳,一个偌大的企业因为一场蓄意纵火消失,东方一缕黄光缓缓的从云层里漏出来,藏青色的云漂浮在灰色的天空,这已经成了十里八乡茶余饭后的神秘谈资,因为迟迟没有破案,文三妹在医院照顾中度烧伤的王玄强,面对着一片狼藉的残垣断壁,厂里的工作人员倒自发的收拾起还能用的东西,纷纷找新的场所继续办公,王贺东冷静的站在当初由他一手创立起来的此时化成灰烬的罐头公司,内心却并没有太多波澜,他正式以法人的身份报案,但这个案子根本就是一个无头公案,死角位置全部没有监控,连墙脚处的脚印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不留蛛丝痕迹,这桩无头公案一直是当年的未解之谜,这边纷纷退单,员工们只能一边谩骂一边含泪退单,臆想是不是新开的副食品公司打击报复,王贺东只能勉强撑起善后的事,他无奈的遣散了原来厂里几百号员工,只留下了几位主心骨,频繁的出入公安局,一连几个月毫无进展,他五味杂陈的提着一袋子水果站在王玄强的病房内,王玄强在文三妹的照顾下渐渐好转,但仍旧包得像一个木乃伊,只留两个眼睛滴溜转,他直直的站在窗户口罕见的拿出烟刚把火机凑近,自蒲小梅去世后他就戒烟戒酒,整天在家里修修补补,要么买了一堆的书伏案看书,护士小姐弯着腰替王玄强拔针,皱着眉不悦的扭头冲他道:“病房内禁止抽烟,请去抽烟区。”

王贺东忙收起来,往裤袋里塞,尴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等护士小姐走后,王贺东靠在病床边对着王玄强夫妻两道:“我准备做资产清算了,该赔偿赔偿,把员工已经遣散了,静待公安局的调查结果。”

王玄强忍着烧伤引起的牵痛慢吞吞道:“你想好了?不想东山再起?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一把火烧没了?”

文三妹在一旁附和道:“东哥,这个是你们两兄弟这么些年来的心血啊,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一把火烧没了啊。”

“你们相信报应吗?现世报!逍遥法外的那个纵火犯我相信他内心永远被禁锢着,我相信他不会有善终的。”

“如果你们想东山再起,我也不拦着,我尽力接下来,等阿强你完全康复了,我再给你,分割一下也行。”

王玄强一张眼睛滴溜转个不停,犹豫着不知所措,王春花从外面风尘仆仆赶来,齐肩直发自然的批在脑后,两鬓已经开始染霜,白色的绵柔衬衫一条卡其布裤很有一种独特的娴静舒适感。

“没事吧?烧伤面积这么多吗?要不要植皮?”

“医生说先看恢复情况,因为他这就是中度烧伤,也没有重度,只是面积有点大。”

文三妹站起身围在病床前对着王春花道。

“我一路上心里就在打鼓,吓死人了,二哥你也真是,还跑进去救什么资料拿什么包,有多少东西能比这条命还贵,想想都让人后怕,二嫂跟我讲你从火海里跑出来的时候真的吓死人了,都不知道你脑子在想啥?请你们一个个的都珍惜珍惜生命好吗?”

王春花气不打一处来,把包索性放下白了两人一眼,指着两人:“一个”

“佛系到家,什么都不管不顾。”

转过头。

“一个什么都要顾,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说的就是你们两。”

王贺东挠挠头。

“我最近新学的网络用语,佛系,紧跟潮流。”朝他们炫耀道。

王春花察觉气氛不对劲诧异询问道:“怎么了,这不是人没事儿吗?一个两个都一副苦瓜脸。”

“东哥想做资产清算了,这一桩无头公案就到此打止了,我们是心有不甘,他都沉寂三年了,也该出山了,这么大的企业就这么毁于一旦,属实不忍。”

文三妹一面说一面朝王贺东瞟。

“东哥,我反正是真的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那些人,一想到那些人还在酒肉逍遥我就不痛快,退并不一定能海阔天空,有可能会得寸进尺。”王玄强不满道。

王春花噗嗤笑出声,诙谐道:“二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一个白色的粽子。”

“我说什么事儿值得你们一个个这么愁眉苦脸的。”

她翘起二郎腿,把自己完全靠在病床上:“要我说啊,养病的安心养病,王村已经大学毕业去了大城市,你们也不缺钱,干脆一人分点儿钱好好养老算了,省得为这些事劳心伤力,跟东哥一样多快活,要不然东哥你再讨个老伴儿?”

文三妹截断道:“你甭在这里胡言乱语,料我说没有谁能赶得上嫂子。”

“我这不就是转移他注意力嘛!而且日子还这么长本来就可以找一个。”

“你单单催着人家,你自己呢,不一样?你先把自己单身的问题解决了,你又不是现在的90后,你跟着他们赶什么潮流。”王玄强横了他一眼,打趣道。

“别说了,等会儿三句话就要拌嘴了,我跟你八字不合,大哥一会儿到。”

王贺东往后退了一步靠着正对病床的电视柜靠着,左腿交叠在右腿上陷入沉思。

“你如果硬是想做清算,我们也不拦着,想好就行。”

“现在公安局没有任何能侦破的蛛丝马迹,一丁点都没有,而且你们怀疑的对家副食品根本就没有突破口,我们这边是出了内鬼的。”

三人一齐抬头。

“突破口就是这个内鬼。”三人异口同声道,王贺东顺藤摸瓜想了想可能这是一个口子。

王贺东一拍大腿道:“行,我去查,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不退。”

“但是经营这个事儿我不行了,我想退了。”

接下来王贺东说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不理解也不支持甚至压根儿不接受,说这则消息的时候王玄贵携着姜喜春踏进病房,只一刹的惊诧随即又恢复平静,在这位久经官场的领导人眼中已然没有什么消息能让他失态。

“我把李腊梅接来一起生活了,我准备照顾他,已经知会过他们家里人,李腊梅自己不抗拒,眼下看她的恢复情况还很好,发病没有那么频繁了。”

王春花、阿强夫妻两三脸震惊,瞳孔瞬间放大,脖子向前伸,嘴唇微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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