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这!”景历是真服气,“我是说你日日往这来,终究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松子竟然很理所当然地说,“我哥也日日都来啊,你没说他不方便。”
“???你哥?你哪个哥?”
“王富贵。”
脑子呢?不知道差辈儿了?
景历“嗙”地一下关上柜子,短刀入靴筒,双刺扣腰间,外袍刷啦一罩上的时候,宽肩窄腰就显出来了,他扭头从床边拿了块东西,转过来时看见和尚双眼爆着光在看他。
“……”操了,景历两步上前,托着和尚的下巴,把他的嘴合拢,“你是不是怕我昨晚说的话不作数?”
“是……”
“少操这种心,我既然开了口,就不会食言,况且你我已经是那种见不得光的肮脏关系了,进一步退一步都没差别,我就是……身体需要时间恢复。”
这话掷地有声,一个字赶着一个字就出来了,话落之后是一阵寂静,向来牙尖嘴利爱气人的小和尚竟然一句没反驳,呆站着,眼睛里的光都退潮了,露出点茫然的无措来。
景历也僵住。
他听到自己粗沉的呼吸。
说点什么。
快说点什么啊。
虽然是见不得光,也确实肮脏,但这跟和尚有什么关系,凡是半推半就的,一律视为同流合污不是吗,现在说这种话简直像个天打雷劈的负心汉啊。
景历手指动了动,喉咙口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松子就先开口了。
“你,你……”
松子紧张,难过,一副天塌下来要死的样儿,甚至有点结巴了。
“你需要多久恢复啊?”
重点在这里是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景历心情大起大落,一个呼吸过后,面如死灰。
“不知道,”景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像敷衍了事,而是客观陈述事实,“已经在找大夫了,有起效会找你的。”
松子显然很沮丧,垂下头说知道了。
“是因为我的关系吗?那两次让你……”松子有点慌乱了,口齿不清道,“你不知道,我要吃很多很多的……否则我这里会饿,身体也会很热,睡觉的时候,褥子全部都要湿掉……”
“行了,跟这说什么呢。跟你没有关系,两次就不行了的是老头,你别拿老头跟我比,”景历不忘把老寨主贬得一无是处,“总之你顾好自己就行。”
松子握紧拳头:“我会对你很好的!”
“?”
鸡同鸭讲?
算了。
景历得出门了,他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把刚刚从床边取的木牌抛给松子。
“日后不要用你自己的分例给我领东西,就你那仨瓜俩枣,先给自己管饱吧。”
我只是出于愧疚,毕竟刚刚说了那样该天打雷劈的混账话,所以此刻示好补救也是应该的,景历这样劝说自己,于是又说。
“日后缺什么要什么,拿我的牌子去跟老王支取,有这牌子,你下山听戏吃饭也不必掏银子,会挂我账上的。”
这是……松子恍惚着。赤贫乍富了?
“我遛弯儿去了,”景历说着话,步子却没有迈开,反而装模作样地把房门又关了,看着松子,好像在等他开口的样子,结果等了半天这和尚都没有从赤贫乍富的惊喜里走出来,他只能开口,“你愣着干嘛呢。”
“我……”
“嗯?”
松子咽了咽口水,说出最重要的事,“你说你身体不适,不像画像上那样做,那还能像前两回那样吗?”
憋半日就这种屌事。
景历语气很冲:“你喜欢就行,我没所谓。”
松子连忙开口:“我喜欢的!”
“这种事不用大声讲!”
于是两个人又沉默下来。
傻子。
我只是想让你道声谢,老老实实地对我说一些好听的顺耳的话,不要总是讲那种淫//词秽//语。
景历觉得这和尚思想歪得没边了,重新握上门把,准备出门,手腕一热,他回头,胸口就碰到了歪和尚的额头。
呼吸洒进领口。
缓慢地聚起一团火花,景历喉结滚了一下,目光落到和尚的嘴唇,停顿,而后迅速挪开。
没必要的。
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关系。
和尚已经很觊觎他了,要是做了这种多余的动作,不知道要被和尚擅自曲解到什么程度,蹬鼻子上脸毕竟是和尚惯用的伎俩。
然而他确实曲解了松子。
松子再上前一步,跟他挨在一起。
“你不要走,现在……”
松子把门一脚踹上,抓着他的手,胡乱往自己腰上放,又急迫又有点羞耻地说,“我现在就很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