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聿这话问出时,我确实震惊了,甚至了在原地愣了一下。
可是随即一股十分强烈的可笑便从我心底生出,让我不敢相信的同时,又泛起一股强烈的恶心。
“大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师兄,从今以后你都不配再让我叫你一声师兄,因为你简直让我恶心至极。”
我的声音到底还是失了冷静,愤怒冲上我的大脑,让我觉得整个人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分,连带着音量都不自觉放大。
“你的人恶心,你的爱也恶心,你费尽心机将师姐从天上拽下来,斩断她所有的退路,只是为了让她变成只能依靠你而活的莬丝花。”
“沈临聿,你不仅恶心,而且卑鄙,现在我终于知道,那时你见师姐舞剑,眼里为什么会出现恐慌害怕了,因为你怕师姐重新变得耀眼,你怕师姐重新变成你不可触碰的人,你怕师姐站在高峰,看也不会看你这深陷污泥中的人。”
“你从不曾想过变成能与师姐齐肩并行的人,你只想着让那月亮掉下来,变得脏一些,暗淡一些,这样你就能贪心的将她据为己有。”
“但是我告诉你,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我会不遗余力,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月亮回到她本该在的地方,让你永远只能仰望,永远只能,看着她的光芒照耀整个世界,唯独无视你!”
终究还是被愤怒控制了一瞬,在我如此几乎是吼的说完这些话时,沈临聿看向我的眼神,已然也不复平静,甚至像是在看死人。
“那么褚乐之,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吧!”
话到此时,已经不必再多说什么,我们之间已然演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继而就在我稍沉于心时,沈临聿终于动了,动的很快,来得很猛,那一剑劈来,像是带着千军万马而来一样。
我下意识便迎上而挡,武器相碰的那一瞬间,我都怀疑是不是接了一座山,铁器擦碰而出的火花闪烁在眼前,差点叫我分了心。
可是与沈临聿这种级别的人对战,是不能分心的,一点都不能,差点也不行。
在我恍惚的那极短的时间里,沈临聿立马变了攻势,变劈为挑,朝着我的手腕,意图挑断我的手筋。
我心里一惊,却知退无可退,只能往前送上一截,让沈临聿挑破了我的手臂,继而回手收棍,翻滚向后,暂时避其锋芒。
刺痛传来,鲜血很快顺着手臂染湿衣裳,并流进我的掌心。
没有时间查看伤势,我只能伸手在衣服上随便一擦,将掌心的鲜血擦干,继而扯下袖子紧紧绑在手臂上。
见我如此狼狈状,沈临聿到歇了两秒进攻的心,见我绑好,便紧跟着就面带微笑的向我攻来。
以往见他用如此姿态应付妖兽魔族时,只觉得优雅的赏心悦目,现在我却体会到其中的变态和压迫感。
这一仗的打得极为艰难,即便我全力以赴,不惜以伤换伤,也不过给沈临聿添几道小口子而已。
反观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几处不是被鲜血浸染了。
我深知这样下去死在沈临聿手里只是时间问题,现在他没有下狠手,只是因为不确定我是否还有后力反击罢了。
但我身上伤口着实太多,血液的流失让我有些失去平衡感,这样下去,就是有后力也是虚浮。
我的人生鲜少碰到这种需要以命相搏的时候,那就算再有心理准备,我还是觉得有些许害怕和胆怯。
可我也知道不能让这样的心情主导,这样除了让我败得更快之外,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想到这里我咽了咽口水,尽力的让呼吸变得平稳,越是这种时刻,就越要冷静,这是我人生经验里,为数不多的准则。
但是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我,我的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连带着我都能听到砰砰的跳动声,但我只能握住手中唯一的武器,做以殊死搏斗。
可是这一握,我好像握出不对劲来。
我的走神又被沈临聿抓住了,携剑攻来的招数依旧游刃有余,也依旧带着不弱的力道。
我调动着为数不多的力气躲避他的攻击,现在我处于弱势,不能跟他硬对硬,只能尽力躲避攒存力气,寻找机会。
但是我存续的精力,却跟不上他攻击的速度了。
打定主意要结束战斗的沈临聿收起了笑容,那意味着这一次,他将用尽全力来对付我了。
于是那攻来的剑势一道比一道凌厉,气力之大,攻击之精准,加之身法的配合,打我的连连后退,最后被一脚正中胸膛。
这一下我直接飞了出去,呼吸在那力道袭来的时候直接停滞,好不容易才稳住身躯,却突然觉得全身都好痛,忍住的那些疼密密麻麻的袭来,加之胸膛的钝痛感,失了力气我便一下软跪下去,哇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这几口血吐出来倒叫我好受不少,但沈临聿却没有给我调整的时间,袭来的剑又变快了几分,几乎是擦着我的喉咙而过。
这让我下意识喊出“师兄!”
这不轻不重的一声师兄竟意外的让沈临聿停顿了片刻,眸底闪过迟疑,但也不过半秒他便恢复正常,那使得那剑的剑势更锋利。
可就是这半秒,足以让我再次拉开距离,手中紧握的棍顺势递到他面前,在他那剑势对向我的同一时刻,我转动了棍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