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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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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漫不经心地抬头,又惹得寂静的全班同学一阵宛如铜铃的笑声。

我在泸沽湖边的青旅醒来时,手机里躺着庄沫凌晨发来的照片。

模糊的镜头里,纸飞机停在锈迹斑斑的铁质讲台上,背景是墨绿色黑板,用彩色粉笔画着歪歪扭扭的枫叶。

她说这是那男生藏在课桌夹层的旧物,落款日期正是我们埋时光胶囊那天。

庄沫的消息紧接着跳出来:“作文里提到的枫叶坐标,经度和你上次寄的明信片只差0.01度”。

她发来学生扫描的树叶图片,放大后的墨点排列让我想起骨老师实验室的白板——上周视频时,她身后那串基因序列和枫叶脉络以同样的频率分叉。

模糊的语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双子楼今晚试灯,要不要开直播?”

背景音里有玻璃幕墙的嗡鸣,像是风穿过记忆里的枫树林。

我裹着毛毯走到阳台,看见湖面漂着片银杏叶,叶梗处凝结的露珠折射出藏地星空。

凌晨三点的实验室,骨雨雪给第49代实验鼠贴上荧光标记。

小家伙突然开始绕八字奔跑,轨迹与当年仓鼠逃跑路线完全重叠。

监控视频里,它的爪印在培养基上拖出细长纹路——那是十年前被值日生擦去的,某个少女用粉笔画的函数曲线。

庄沫批改到第37本作文时,钢笔水突然在"树叶密码"段落晕染开来。

墨迹顺着纸纹蔓延成函数图像,像极了黎冰转学学前塞进她书包的那张纸条。

窗外的银杏叶簌簌落在备课笔记上,盖住了她刚刚写下的评语:“记忆是永不闭合的莫比乌斯环”。

又是莫比乌斯环,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

我哑然失笑。

想象一下,现在班长站在120层的落地窗前,看调试中的光影工程将枫叶轮廓投射在云层上。

秘书说灯光代码里混入了异常字符,他却在二进制洪流中认出熟悉的排列——那是高三平安夜,他们用教室电脑给某位同学发送的生日祝福。

我在雪山脚下收到包裹,陈雨寄来的铁盒沾着粉笔灰。

当年写给自己的信背面,多出一行褪色字迹:“别怕迷路,所有岔道终将在枫叶的脉络重逢”。

盒底躺着片玻璃枫叶,映出班长公司的坐标和骨雨雪实验室的荧光标记,在月光下拼接成完整的函数图像。

我在雪山垭口捡到半截粉笔时,莫彤正站在班上飘雪的走廊。

那些从天花板簌簌落下的粉笔灰突然开始旋转,凝成微型龙卷风,灰烬里浮出我们组的值日名单——我的名字正在"擦黑板"栏位闪烁。

“这是第49次异常数据。”

视频里骨雨雪兴奋地将实验鼠放进迷宫,荧光标记在黑暗中拖出蜿蜒光带。

当我用粉笔在经幡柱上描出相同轨迹时,玛尼堆上的霜花突然蒸腾成十七岁的黄昏——穿校服的骨雨雪蹲在生物角,正给越狱的仓鼠画逃跑路线图。

庄沫寄来的作文复印件在篝火中卷曲,学生写道:“每片落叶都是时光的二维码”。

火星腾空的瞬间,我瞥见墨迹里藏着的极坐标函数,与王磊发来的灯光代码在烟雾中重叠成藏地星图。

抬头,泸沽湖泛起银蓝荧光那夜,我潜入水下三十米。

防水手电照亮湖底坍圮的砖墙,那截我们刻过誓言的枫树枝竟还立在废墟中央。

缠绕其间的经幡早已褪色,但当年用钢笔描的函数曲线在强光下突然苏醒,指引向双子楼的方向。

莫彤的视频邀请突然弹出时,我正在摩天大楼120层的玻璃幕墙里面做清洁工。

当我走到67层,班长公司的灯光工程骤然启动——整面幕墙变成我们高二那年的枫树林,而班长擦去的函数解,正在钢化玻璃上燃烧成金红色光斑。

宁明玉闯进镜头喊道:“坐标!班长的基因序列指向东经100.25度!”

那正是我此刻的位置。

时间在夜风中摇晃,我看见十八岁的自己从楼下教室推开窗,一片枫叶标本正飘过我刚及肩的短发。

我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疼。只能蹦出一句:“班长好惨!”

当实验鼠第49次精准抵达迷宫终点时,骨老师在监控屏前掩面痛哭。

啮齿类动物的爪印拓在培养皿底部,组合成黎冰转学前未完成的椭圆方程。

她说,她不干了。

她要去修仙。

双子楼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我在百米高空听见玻璃震动的蜂鸣,十七岁的风穿过记忆里的枫树林,将所有人桌上的信纸同时掀起。

庄沫批改的作文,骨雨雪的数据报告,宁明玉的狗血小说,江浔课桌里的纸飞机,莫彤的时间差,班长的合同,我的旅行日记,都在此刻显露出相同的极坐标函数。

最后,梦的尽头,枫叶标本和银杏叶片交织在细风中,旋转轻舞,脚步曼妙如点水。这是最美的华尔兹。

我还是没有问出口。

“……”

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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