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格如紧皱眉头,眼看着她妹妹谢格兰,像那小仓鼠般,一头冲了进来。
她怎么忘了,谢格兰和郭婉珍十分不对付,每次见面,两个小丫头都要对上几句。
谢格兰一进来,也没跟谢格如问候,只去看郭婉珍,见老仇家被人压着,满脸愤怨恨,谢格兰脸上就升起一团明显的喜色。
她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什么,跳到谢格如面前。
“二姐,我听说那日郭婉珍......骂你来着?”
谢格如没说话,谢格兰又扬起下巴,挑衅郭婉珍:“你是来道歉的吗?这大早上的过来,也太没规矩了。”
“我道个屁歉!”
不知道是丫鬟们看着郭婉珍太久,还是郭婉珍见不得谢格兰。她说着话,猛地一挣,竟然甩脱了丫鬟们,直直撞进谢格兰怀里,直把她撞倒在地!
谢格兰刚刚还神气的很,这会儿被撞了个大马趴,甚觉丢人,脑子一热,谢家那些规矩全都不管了,就要上手打郭婉珍。
郭婉珍立刻一个反手捏住她的手腕,却被谢格兰的丫鬟一招“掐字诀”,使在腰上,疼的小脸皱起来。
其他丫鬟们有的帮谢格兰,有的劝郭婉珍,还有云晴趁乱对郭婉珍出黑手,众人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谢格如看了会儿看不出结果,默默转身,扶着云香的小手回到椅子上,又喝了杯茶,只眼珠不错地盯着二女。
嗯,花瓶碎了一个。
呀,碗具碎了一个。
哦,发钗也扯掉了。
谢格如扶扶额,再打脸就要花了!她狠狠一拍桌子——
其他人毫无反应,就她手疼。
谢格如揉揉手,气沉丹田,道:“你们再在我这里闹,我现在就去找夫人和忠勤伯夫人过来,好好看自家的女儿什么样!”
谢格兰和郭婉珍终于停下手,她们虽然没有挂彩,但头发妆容也都乱了,却没人去管,仍气鼓鼓地瞪着对方。
“好了好了,你们这样子怎么见人?”谢格如说:“云香,你带她们下去,重新梳洗了再过来。”
云香应“是”,走到谢格兰和郭婉珍那边,一向温柔的她却没给两位小姐笑脸,只冷冷道:“三小姐,郭小姐,你们随奴婢来吧。”
她也生气呢,谢格如的屋子被这两人闹得一团糟不说,谢格兰一向娇蛮,那个郭婉珍更是蛮横,不仅辱骂小姐,刚刚还差点伤了小姐,却一副理直气壮,别人都欠她的样子,真是惹人厌恶。
谢格兰没出声,郭婉珍黑着脸,对谢格如说:“你说不是你,但那日其他事不说,我那句话,除了你和锦玉,没人听到。”
谢格如一挑眉,谢格兰先开口了:“冯锦玉?怎么就不能是她传了你的坏话出去?”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不会!”
“怎么就不会?”谢格兰立刻反问,她小小年纪,却摆出一副经历过世态炎凉的模样。
“别说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也多的是你死我活的。你和冯锦玉有什么特别的?”
“你不懂。”
谢格兰还要回嘴,谢格如走过去把妹妹往后拉,对郭婉珍道:“我不了解你,也不了解冯锦玉,但我知道,人会变的。尤其是在利益面前。”
郭婉珍眼神一闪,似是挣扎,而后咬咬牙,开口道:“不用你管!”
说完,她盯着谢格如片刻,见谢格如眼神清明,似是能将她看透,不禁心下发虚,转身想走。
“等等!”
郭婉珍停住脚步。
只见谢格如从地上捡起两块碎片,她先举起左手的玉白碎片,说:“这个瓷瓶在我屋里摆了多年,今天被你毁了。”接着,她又举起另一个湖蓝碎片,说:“这套茶具我一向用来招待客人,你摔坏一个,整套茶具以后都用不了了。”
“你想都讹在我身上不成?明明也有谢格兰的份!”
谢格如点头,压住要回嘴的谢格兰,说:“所以你们两个,每人要赔我一样东西。郭小姐不是谢家人,就请郭小姐先挑吧。”
郭婉珍这下没话说了,她看看谢格如左手,那瓷质感光滑,看着不错,又看看谢格如右手,那茶具瓷质相对差一点,但刚刚谢格如明确说了:
碰坏一个,整套茶具以后都用不了。
哼!谢格如想诓自己,让自己选茶具赔呢!
她才不会那么蠢呢。
郭婉珍心里得意,装作无所谓道:“我赔你瓷瓶吧,好像瓷瓶是我碰到的。”
谢格如微笑:“好,五百两。”
郭婉珍瞳孔地震:“你想钱想疯了!这瓶子怎么可能值五百两!”
“东西值多少钱,要看它对人的价值,这瓶子陪了我那么多年,我对它感情深厚。”谢格如:“感情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呢?”
“那你还......”
“但郭小姐都说了要赔,我总得给怀德将军千金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