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人勃然大怒,提着他那两口流星锤就往殊无己头上砸去,殊无己立刻如鬼魅一般向后飘开,不格不挡,墩布直直一刺,使了个一个删繁就简的四两拨千斤,沾满残秽的墩布头就向前碾在了黄衣人的胸口。
黄衣人:……?
殊道长颇为诚恳地指教道:"于修道不精之人而言,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你本事不精,叫你用流星锤,实在兵行险着。此乃你师傅之过失。"
他这墩布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黄衣人脸色涨红地看了他半晌,头顶上忽然冒出了一行"-10000"的数字,然后应声倒地。
【您解锁了技能"嘲讽"】
【您使用"嘲讽"击败了黄衣弟子】
殊无己皱眉不解,他不知为何只是指出别人的障门,就成了嘲讽,当世之人实乃修行不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剩余两人连忙搀住委顿在地、舌头外伸的黄衣人,扶着他在后面坐下,又惊又怒地喝道:“妖孽!侥幸一胜,安敢在此口出狂言!”
紧跟着,长剑和判官笔再次舞得像流星一样袭向殊无己的面门。
这招式里头的破绽在殊道长眼中跟鱼都捞不上的网眼一般。殊无己手腕微抬,墩布往前一甩,竟然脱手向二人撞去。
二人面露喜色,正欲一哄而上,不料那墩布团团布料陡然打开,每根布条都呼呼生风、盈满真气,如判官笔的笔锋一般,斜着劲风从左至右写了个银钩铁画的"一"字——从方脸的左耳开始藏锋,一路行笔到蓝衣人的右耳收势,提笔出锋写了个雁尾。
霎时间,青黄的菜汁从“一”字上淌下来,眼泪鼻涕似的在二人脸上淅淅沥沥地滴落。二人脸色从红变黄再变绿,连话都说不出来,牙齿直磕碰,膝盖打弯。
殊无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拢着袖,正准备开口讲讲判官笔的使法,这二人头上又出现了两个"-10000"的大字。
【恭喜您再次成功使用"嘲讽"击败了二名弟子】
殊无己:“……”
没等他开口澄清,战斗画面就结束了,客栈里剩下一群面有菜色、神色惶恐的客人,有几个不付账就从后门溜了,小二傻乎乎地看着,也不阻拦。
殊无己收起墩布,礼数周全向小二递去,小二哪里敢接,只是摇头讪笑。
殊道长思忖片刻,难得情商在线地找了个话题:"这位童子,我欲上山,参加五岳派的大会,可否请您引路。"
小二“啊”了一声,显然不想开口,实在这尊大佛堵在门前迟迟不走,才不情不愿地问:"你……你有那江湖帖吗?"
殊无己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那你来自何门何派,可有掌门手书?"
他又要摇头,突然镜头一闪,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又进入了剧情动画中。
他再次看到了老朋友弹幕们:
【虽然没有画面,但我已经闻到香风了】
【我也闻到了[偷笑][偷笑][偷笑]】
【好香好香,墩布的味道都闻不到了。】
殊无己刚想发一条消息说“此间无味,前面留言之人应当去看看大夫”,下一秒,他就又一次无语地发现,一只熟悉的手出现在了镜头的正中央。
【大家看看,我师傅可以当手模吗?】
【大家看看,我老公可以当手模吗?】
【大家看看,我主人可以当手模吗?】
虎狼之词飞速闪过,镜头正从那透着青紫血管的苍白手腕一路移到修长的指尖——殊无己再清楚不过这是谁的手。
他的手指比常人稍长一点,手指虽细,指节却尤其的硬,弯曲的地方看起来尤为锋利,加之整只手都没什么肉,一直到指腹的地方才有细微的圆弧线。
现下,这只手里拿着一块腰牌模样的镂金铁块,显然就是小二口中所说的铁券。
秦昭慢吞吞地抬起头,殊无己确定他从此人波澜不惊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心虚。
“拿着。”殊掌门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惹事了?”
“没。”秦昭轻飘飘地说,“在帮店里的人打扫卫生。”
说着他挥了挥手里的墩布。
【嗯嗯,打扫得可好了,拖布都在人脸上抹干净了】
【对,店里的菜汤香薰就是打扫的时候喷的】
【能别说谎了吗哥,还是你真的觉得挨抽很爽】
殊掌门抬了抬眼皮,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目光。这一路上他已经对这个徒弟了如指掌,深知此人乖觉的皮囊下面是什么样的货色——说白了就是欠抽。
但他没说话,只是把铁券递了过去。
秦昭低下头,双手接过了。
“您要去哪儿?”他看着准备离开的殊掌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