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痣青年走了过来。看来他们来得挺巧,也有可能苏禹卿掐着点带他们来的,这会儿正是课间,从二层看去,学生们在院里撒欢。
苏禹卿道,“佛童,我记得前年我从长洲带回来的嫩芽茶放这里了,刚去找没找到。”
那红痣青年说,“你记错了,我放在京中那边的官学。”
“那你这里有热水吗,我去泡茶。”
红痣青年无奈,“你会泡茶吗,昨天不还说手疼得筷子都拿不起。我去弄吧,你陪你朋友们坐着等好了。”
“好,那你去。尧臣买了礼物来,我去看看挑几件放这边。”
红痣青年说,“你不是腰伤没好吗,等会儿我去挑。你老实坐着行不行,我看都是你乱动才总是好不了。”
“好,我坐着,我不动。”
萧宴扶额,他怎么不知道区区手伤能疼得拿不动筷子,还有腰伤?什么时候还伤着腰了?这个苏禹卿。
萧宴盯着苏禹卿,林尧臣望着他们俩,三人谁都没说话。
过不一会儿,红痣青年去而复返。
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是三叠小菜,一壶酒,一壶茶。
苏禹卿起身去接,红痣青年嗔怪地啧一声,苏禹卿讪讪放下手,乖乖地缩到了一边。
“这什么?看上去好好吃。”林尧臣不知道客气是何物,拿起筷子挨碟尝了一口,鹿眼亮晶晶的。“好吃!”
萧宴看那像是腌萝卜丝,还有一碟应该是辣白菜,他尝了一口,心里登时升起两个字‘好吃’,不过林尧臣已经丢过脸了,他才不会再夸一遍。萧宴心想,至少猜对了,禹卿的心上人心灵手巧。
苏禹卿道,“别丢人。”他提筷去夹,红痣青年看了他一眼,温声道,“你伤没好,能吃吗?”
明明声音也温柔,目光也温柔,萧宴愣是听说了威胁的味道。被这温柔席卷的苏禹卿放下筷子,怂得明明白白,“不能吃。”他咳了一声,冲萧宴和林尧臣说,“介绍一下,张瑞阳,小名佛童,和我一起长大的。正宗的读书人,女皇七年科考二甲第九名,目前在京中官学当先生,这里是他家祖宅,闲时来教教这边的孩子识字念书。”
萧宴和林尧臣拱手,“张先生。”
张瑞阳笑得温温柔柔,“叫我瑞阳就行。”
苏禹卿指着萧宴和林尧臣道,“他就是萧宴,我跟他学过功夫,之前提过的。这个是尧臣,之前挂在官学的雪梅图就是他画的,我也跟你说过。”
张瑞阳客气道,“久仰大名。”
三人客气一番,萧宴和林尧臣碰了杯酒,你一筷我一筷忙着吃那三碟小菜。
张瑞阳凑到苏禹卿耳边道,“那雪梅图是挂在这里的,不是官学。你这记性还能不能好了。”
苏禹卿陪笑,“对不住,我记不清这些。”
“你这样我真不放心。”
苏禹卿从怀里摸出个盒子,递给张瑞阳,“这个我没忘,今日是你生辰,送你的礼物。”
张瑞阳愣了两息,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根纯色玉簪,通体透亮,只在簪尾有一些玉髓,散落着像是点点星子。他盖好盒子,收到自己怀里。
苏禹卿说,“也不谢我一声?”
“禹卿你是不是故意的。”张瑞阳瞪着眼睛,并不显凶,反而几分可爱,“你真的不知道我生辰不是今日?”
苏禹卿愣住,张了张嘴,“对不住我记错了,是明日吧。那当我提前送给你。”
张瑞阳摇头。
“不是明日?那一定是后日。”
张瑞阳叹口气,“友尽。昨日你提了那么多东西来,我还以为你是替我庆生的,原来只是阴差阳错。”
他二人虽然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但是离得这么近萧宴和林尧臣怎么可能听不见。
萧宴憋笑快憋出内伤,林尧臣已经咳得惊天动地。
张瑞阳还要去带着学生们继续上课,先下了楼。
苏禹卿气急败坏,“别笑了,大老爷们过什么生辰,我从小到大就没过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