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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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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阳看苏禹卿有松动的意思,“禹卿,拿我的命换匪首一命,值。”

苏禹卿的表情简直是无奈,手上已经把苟崖放开了,一把推向了费七的方向。

他用布条重新缠了崩裂的伤口,苦笑,“佛童,别说这种话,在我这儿,别说他的命,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一定比不上你的。费大人既然要保他,有冤有仇等我们离开这里再算就是了。”

费七神色中有些意外,好像没想到一根筋的苏禹卿还有这么圆融的时候。他感激地朝苏禹卿一拱手,“多谢苏指挥使手下留人。”

那边,三儿已经把苟崖控制住,刀锋毫不客气地抵着苟崖,就像刚才威胁要救人的不是他的上司一样。

费七拿出一封信:“这是天京来的信,不叨扰了,告辞。”

苏禹卿接了信,目送他们离开。

苟崖揉着被他踹过的腿,一边走一边嘀咕,“好厉害的身法,这就是萧家的近身功夫,倒是头一次见。”

苏禹卿听得眉头紧皱,苟崖似乎对萧家很是了解,连苏禹卿跟萧宴学过近身武功的事都知道。

费七:“你来找人麻烦的时候就没想过你可能打不过吗,别龇牙咧嘴的,这就是你小觑天下人的代价。”

“嘿嘿,要说目中无人,我排不上号,萧九念呢,还不来,真是缩头乌龟啊。 我现在可算明白了萧九念那狗屎一样的性格是怎么来的。要是我也坐拥天下顶级的功夫却因为是个病秧子屁都不能学一个,我都要疯。”

费七:“你住嘴吧,等他来了,怕不把你片上三千片,到时候埋你我都得捡一上午。”

“还是老费你厚道,到时候给我埋个向阳的地方,我喜欢阳光。”

——

竹林再次恢复宁静。

苏禹卿脸色发白,他本来就重伤未愈,又和苟崖打了一架,身上正在愈合的伤口再次绽开,纱布上除了一层灰还漫上来一层血,配上他凌乱的头发,破烂的衣衫,整个人像是个被猎人围追堵截,半身伤痕的大号雪兔子,又可怖又可怜。

张瑞阳:“我给你重新包扎。”

苏禹卿坐在床边,一只胳膊交给张瑞阳,另一只手加上牙撕开了费七交给他的信,一目十行地读。

“这是萧宴的字。”苏禹卿说。

内容看上去像是萧九念的口吻,这信是写给费七的。信中萧九念让苏禹卿在非常时期于督事院驻长洲驻地安置,听从费七指挥,配合费七对长洲事态进行控制。

简单讲,费七要以督事院的名义接管长洲政事,苏禹卿作为幸存的副指挥使,听从他的指挥统领兵马,指哪打哪。

苏禹卿把信放在一边,和张瑞阳说了信的内容。

张瑞阳:“你打算怎么办?”

督事院多年来没有大事,平常督办些民事,处理些谏言,做些文字上的工作。名义上督事院有北疆军协同,可北疆军一直在外驻防,少有和督事院一同行动的情况,更是没有调地方上的人协同的先例。

苏禹卿:“如果按我自己的意思,我当然是想和你一起回天京,向女皇禀告实情,听陛下调遣。现在不成了,这信根本不是写给我的,费七却故意把信给我,他想让我留在长洲给他当马前卒,我本可以不理会,现在我看了信,只能遵旨照办。”

张瑞阳:“旨意?一封信?”

苏禹卿无语:“还是萧宴那一手狗刨的字写的,真难看。”

张瑞阳摇摇头,他不太懂里面的关窍。对镇边侯府的萧宴他也只是听禹卿偶尔讲几句。那个高门府邸似乎人不多,那位萧大公子辈分不高,留守侯府多年,为人非常低调,至少他从没听说过萧宴在天京城惹出什么事端,禹卿只是感叹过,国公府门风败了,远不如镇边侯府门风严谨。

张瑞阳:“那我也留下。”

苏禹卿听见佛童说留下,愣了愣。

竹林一阵风过,泛起阵阵竹香。在竹香中还有别的气味,在苏禹卿的鼻尖绕来绕去。

佛童身上淡淡的山泉水味,和一股微甘的草药味。苏禹卿下意识地闻了两下,目光放在佛童的衣服上。

他记得佛童用的洗衣皂荚是自己用中药调配的,一直是这股味道。

张瑞阳包扎完苏禹卿的一条手臂,现在换另一条。

苏禹卿的目光不由地追随着佛童的手,他在细心地包扎伤口,擦药水的力度都很轻柔,生怕弄疼自己。从苏禹卿的角度能看见佛童清隽的侧脸。

他记得曾经看过的话本里写过:

一个人打完架,尤其是打赢后,他的心情会变得很奇怪,很热血,有一种想继续撕咬猎物的冲动,又或者轻轻地撕咬自己最爱的物件,想用身体表达那种浓郁的爱意。

苏禹卿抿了抿唇,错开了眼神。可是佛童身上的味道还在他鼻尖绕啊绕,绕得他心浮气躁。

竹林无人,费七既然带走了苟崖,一时半刻地根本不会再回来打扰。

如果说以前他总是差一步,那现在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佛童来长洲意思多么明显。他最在乎的家人都被抛之脑后了,却千里迢迢冒着风险来找他。佛童以为自己不记得他时,难过得躲在被子里的哭,他面对自己两次三番的直抒胸臆,虽然不接受,其实也没拒绝过不是吗。

不试试吗,如果他拒绝呢,长洲已经乱了,这里没有人阻拦他们。即使张家人不愿意,天高皇帝远的,他们也来不及。就算佛童很想念家人,只要等上三年五载的,等张家人安抚好了,再和他一起回天京。

还有那个原娘子,她家不是缺钱吗,她和佛童定亲也不过是想要个庇护。把天京那栋宅子赠与她,再给她找个营生。她应该能想通的。

苏禹卿想,曾经、现在和未来,所有的阻碍没有无法跨越的。他以前弄不明白的是佛童的心思,现在他觉得自己明白了,又有什么是不能豁出去的。

苏禹卿轻轻地攥住了张瑞阳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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