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的灯光如同遥远的星辰,隐约地映照在寒冷的林间,斑驳而又微弱。仓鸮看到三辆车围起的营地渗出微弱的火光,黑暗中两个模糊的人影在驻扎点外围警戒。他感到怀中的人终于在失温中恢复,她的肌肤不再冷得像冰,虽然依然虚弱,但至少还活着。
他走上前,报了口令,理查德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抓到了?”他走上前来劈头问道,眼神迅速扫过仓鸮怀里的女人:“她现在怎么样?”
仓鸮冷冷地点了点头:“她还活着。状态不好,先休息。”
维克托立刻关掉指挥车的车灯,跳下了车。“抱回来的?!”他的语气满是揶揄。
仓鸮没理他,径直把怀里的人放进次车车尾的笼子里,门一关,把女人和车内的暖气都隔绝在车里。“现在的问题是,有人在任务中犯下了极大的失误。”
理查德皱着眉头,眼神里映着火光,在几个队员身上来回逡巡。“都放下手里的活,给我过来!”他转而问仓鸮:“怎么了?”
仓鸮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陆续向火堆走过来的队员,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告诉我,是哪几个蠢货讨论战术时忘了避开她?站出来!”
营地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火堆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先开口。火光跳跃着,把每个人的神色映衬得更复杂。维克托挠了挠后脑勺,嘴里嘟囔:“这不可能吧……我们哪有那么不小心?”
“仓鸮,你确定?”尤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但声音很低,明显是心虚了。
理查德的目光冷静而锐利:“闭嘴,尤拉,维克托。仓鸮问的是,究竟是谁在讨论战术时让她听到了不该听的内容。现在老实说,比等他一个个问出来要好得多。”他转向仓鸮低声劝了一句,语气不重但带着隐隐的威压:“这里不是审讯室,冷静一点。先把事情说清楚。”
“清楚?”仓鸮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她能利用矿工的暴动逃跑,就是因为有人在她面前谈了不该说的东西!她知道我们藏了□□,也知道计划里围墙爆破的位置,她甚至向矿工报信叫他们从那段围墙逃跑——这些情报不是靠猜就能得出的!”
一片沉默。维克托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骂了一句:“见鬼……”
“维克托。”理查德忽然转头看向他,目光锐利:“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维克托脸色变了变,抬手挡了一下火光,低声辩解:“我们确实提了一些……但也没全说,谁能想到她听得这么仔细?”
“她是情报人员,记住这一点!”仓鸮冷厉地说道。
尤拉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她再厉害,不也被你逮回来了嘛……”
仓鸮猛地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盯住他:“是我翻山越岭才把她抓回来,差一点就让她跑得无影无踪。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我不会帮你们善后。”
“你连脚镣都用上了,她还不是跑了……”路易阴恻恻地嘀咕着。
理查德插话,试图平息争端:“好了,仓鸮,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确实是个危险人物,所有人都低估了她,但她能逃掉的最根本原因是矿场存在内应。我已经把今晚的事情上报了,这个责任必须由斯特拉索夫承担,毕竟,人是在他的地盘上逃掉的。”
仓鸮听到这个名字,怒气更盛:“她甚至把整个计划推了一步,让斯特拉索夫认为是我们在帮助矿工!你们敢说突围的路上没有和他的人火并?!”
“西边第一个检查站那里,我们就留下他们十几条人命,我紧急联系了贝瓦矿业联盟,他们一定给他施压了,卫队打到半路就撤回矿场了。不然,今晚也是凶多吉少。”理查德说。他看看显然也是心有余悸的其他人,冷声说:“从现在开始,加强监视,所有讨论必须远离她的视线和听觉。”
众人低声答应。理查德挥手赶他们散去,又对仓鸮警告似的说道:“在你追捕她的时候我们也在冒着枪弹前进,所以,要么提些解决办法,要么就停止指责。”
“车尾的笼子不够严密,她仍然看得到听得到。我需要乌尼莫克的车厢。”仓鸮说。
“她不可能进指挥车。车厢里头还有通讯设备和武器系统。”理查德毫不犹豫地摇头,挤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