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可以拆下来搬到驾驶室里。把车厢和驾驶室中间改造出的通道锁上门,她不会有机会。”仓鸮提出了解决方案。
“你说得轻巧,车厢里那么大一块战术终端,拆了能安到哪去?你自己也说了,她是情报人员,拆不干净的设备只会给我们增添麻烦。那么把她在笼子里拷得结实些,让她不能动弹,效果是一样的。”理查德摆了摆手。
这场争论最终以理查德怒气冲冲地联系上级而结束。
过了不长一会儿,他从指挥车上跳下来,对仓鸮说:“上头的要求是,把她关在封闭空间并且接触不到通信器材。”
“等于白说。”仓鸮靠在次车的车门上抽烟,听了这话哼了一声。
“年轻人,上头的命令总是这样的。”理查德转头看着渐渐熄灭的营火,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具体执行中的困难只有一线人员才需要考虑。也许在阿斯托尔你是个天才,但我告诉你,在团队里天才什么也不是。”
仓鸮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任务?上级明知道这女人不简单,却不告诉我们她到底有什么能耐,只有几条破枪和似是而非的任务简报。”他转向理查德:“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当年我在‘北极星集团’服役的时候,就知道一条铁律:永远别质疑上级的命令。”理查德冷着脸厉声说。“他们在阿斯托尔没教过你吗?”
这话说得颇不客气,尤其是对一个L3的年轻人来说。他终于妥协。
仓鸮打开次车的车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将外面刺骨的寒冷隔绝在门外。他跳上车,随手拉上门,看到笼子里的瑶光微微动了一下——她醒了。
她的眼睑缓缓抬起,眼神有些涣散,似乎还停留在失温的边缘。银色的保温毯松松地裹在她身上,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让她看起来像某种被剥去壳的脆弱生物。
仓鸮冷冷地看着她。“醒了?很好。”
他打开笼门,伸手将她从保温毯中扯出来。保温毯滑落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仓鸮却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手臂,将手臂强行拉直。
“别动。”他的语气冷得像冰。
“流弹”咬了咬牙,没有挣扎,但当她的手碰到镣铐冰冷的金属时,身体还是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手指微微颤抖。
仓鸮注意到了这点,动作顿了顿。他的手在镣铐上停了一秒,随即锁紧了她的手腕,将镣铐扣在笼子上,又将她的双脚固定在车体另一侧的钢条上。
“很冷吧?”他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感情。“习惯一下。”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闭上了嘴。
他检查了一遍镣铐,确认每一处都牢固无误,然后低头看着她。他想起队伍里刚刚的争论,那时她一定全都听到了。这个事实让仓鸮感到有些郁闷,因为这证明他承认了她的本事:她的出逃确实把他们戏耍了一番,而他恰恰也是这一员。
这时他看到她的身体轻轻发抖,尽管车内有暖气,但冰冷的金属和长期的虚弱显然让她很难适应。仓鸮皱了皱眉,转身从后座抽出了一床毛毯。他把毛毯随手扔在她身上,语气依旧生硬:“别冻死了。”
瑶光的眼睛眯了眯,视线缓缓移到毛毯上,嘴角似乎浮现了一抹讥讽的弧度。
仓鸮没有理会她,蹲下来将毛毯调整了一下,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最后,他伸手掖了一下毛毯边角,确认不会滑落。
她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继续与他斗嘴,或是说些带刺的话,只是将头侧向一边,像是陷入了沉思。仓鸮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回到后座开始闭目养神,但不知怎的,她的面容依然在他脑海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