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惜道了一声乏了,便吩咐他们各自办差了,待等满殿喧哗散去了,她隐藏的心事渐渐涌上了心头,只觉她们姐妹为了情意所累步入宫门,未料竟是避不开这纷纷扰扰的宫闱之斗,这难道就是她们身不由己的天命了。
天色尚早,御花园里并没有什么人,三月的天气,尽令园内花事正盛,风露清气与花刁香胶合在一起,中人欲醉。靓倩静静的走着,见那清风拂过碧波中层屋片片青萍之片,涟漪微动似觉往昔之事一幕幕的显现于眼前,从一个民间商女变为了今时今日位高权重得圣仙子,她又有几多的无可奈何岂是常人所能理解。
一路想的出神,冷不防斜斜的有人撞到了自己的身上,微微细观只见立于自己面前的是红珊,只见她身着傣锦洋莲紫的旗裙,满头珠翠明铛,华丽夺目。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慵赖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那抹眼眸里,藏着一份忧伤,纵然面貌与灵惜有八分相似,奈何她纯纯真真地娇态全然不复二姐指点江山的霸气,怪不得阿玛始终不呆见她了。
靓倩维持着淡而疏离的微笑道:“未知红贵人前来御园赏景,本宫惊扰了。”
红珊自十五岁被选入宫门,表面之上享尽皇家的受宠,实际上微有阅历得宫人们皆知她只不过是忠孝王得替代品,常年累月活在孤寂之中,也可谓是可怜之人。
若说心慌意乱,可红珊依然大着胆子在还礼之际,俏眸微飘只见立于自己御花园杏花树下的靓倩神形娇慵,流慧胜波,羞晕彩霞,惊鸿照影般的从容清冽之姿让她顿觉自惭行亏,身子微微发抖恭敬施礼道:“皇上曾对妾身吩咐过四位凤主是天之娇女,奴家虽是他的人,也毕当遵守宫规敬重于你们。”
靓倩伸手将红珊搀起和颜悦声道:“红贵人何必与本宫这么客套,若说我们名意之上是主仆,可难为了你常年随待于阿玛身边累心了,无需多礼起身。”
红贵人见靓倩待自己这般和善,心里自是安定了,起身之后,眸光倏地一亮见环立于佳人身后随待了三位丰姿俊郎得贵戚公子,不由动了好奇之心道:“不知他们是何人呢!”
靓倩不由红了脸轻轻道:“他们是满蒙八旗得贵戚公子,也是皇家为本宫选纳入紫禁城的贵君们。”
红珊心底黯然叹了一声,眼泪如断线得珠子滚滚而落,令阿木真微微疑惑道:“这个女人是谁,为何这般失仪,令本君见了都觉得恶心。”
齐敏执的一把精巧细致,富贵奢华泥金芙蓉扇轻拂了几下意欲散去烦燥之气,肃了神色道:“她就是那位被皇上恩宠得一品红贵人,格格素来不会在这方面失礼,我们自也不能。”
齐敏轻重缓急得话语自是令阿木真心中立马回过神道:“幸得齐贵君提醒,本君日后自当谨慎行事,决不给格格添乱。”
由于与红珊的矩离相隔的较远,俩人之间轻微得交谈未曾传入这位并不得宠得红贵人耳中,可对于功力深厚的靓倩只觉这宫中的争斗真是无穷无尽……
宁好的初春午后,凉爽的风吹拂着微微带来荷叶芦荻的清香。天空碧蓝澄澈如一方上好的琉璃翠,绵白的云是轻浅的浮梦,蝉鸣稀疏,凤凰花开得如满树轻羽一般在风中轻轻招摇。
靓倩回到了明月宫之中,随意用了几许膳食,或许是天气烦闷就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环,吩咐宫人们待候自己净身沐浴之后随意打扮了一下,脸上薄施粉黛,更显出绝色容颜,浅绿色挑丝双窠云雁的时新宫装,三千如墨般的青丝绾成反绾髻,发间零星几只簪子,淡雅自然。唇不点而红,素颜清雅。
望着满池清新脱俗的芙蓉花,启手抚了抚鬓角的珠翠,不由忆起自己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往,心中微酸舒展歌喉曼声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靓倩歌喉宛如塘中碧荷,郁郁青青,令奉旨前来给主子请安得穆喻勒震惊不以,未曾料到世上竟有这样清新醉人,腕转回肠,只觉自己的五内里随着她的每音高低跌宕不已,有击晶裂玉之美。好似春日里柳絮绵绵,春蚕吐丝一般曲折逶迤不尽,纠缠千里,道是曲中多情,又似是无情,热烈又冷静,让他不自觉的沉醉于她夜莺般娇嫩,丝绸般柔美,泉水般清亮动听的妙音之中。
一曲三回,渐渐而止,靓倩轻声唤:“听够了,就进来吧!”
穆喻勒一慌,可依然强自镇定步入殿内轻轻道:“请相信奴才是奉皇上之旨前来给格格请安得,我真得不是顾意来监视你得。”
靓倩的笑有些僵硬道:“本宫知道你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无怨无故闯入明月宫之中,只是你要明白若想在这宫中安然求活的是决不能感情用事。”
穆喻勒目中精光一轮道:“你还是不信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