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误会,误会误会!” 宁尹楼久违的舌头打结。
尤黑脑筋比较直,没反应过来,还在一本正经不要命得输出,“什么误会?这位燕兄弟难道不是你媳妇儿的家兄吗?奇了怪了,但是名字很像呀,燕然儿…唔唔唔。”
“唔唔唔?”
一晃神的功夫,宁尹楼扛起他,一个箭步就把嘴巴被缠得严严实实的尤黑送去了远方的老班主处。
轻功回来时,燕晟然已经坐在一群小戏侩堆里。只见小戏侩们像是说了些什么,青衣美目的剑客,若有所思得点点头。
“二脑袋!我们帮你问过了,你大舅哥同意你们的亲事啦,说你媳妇儿也天天想着你呢!”
“有情人终成眷属,二脑袋你结婚一定要叫上我们!我这么大了还没喝过喜酒呢!”
“嘿嘿我还没闹过洞房呢!”
“略略略,阿三你不害臊!”
“…………”
宁尹楼心如死灰,视死如归得抬头,硬是挤出个笑容,对面前人打呵呵道, “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儿,总得编点身份骗同情……”
“编?” 面前人问道。
他面不改色继续编,“对,情急之下嘛,不然你也来体验体验?”
“好。” 燕晟然回道,随即转身对着昆家班众人道,“不才在下正是燕然儿。家夫这些时日给诸位添麻烦了,届时喜酒一定邀请诸位。”
远处的老班主和被绑成粽子的尤黑,闻言惊掉了下巴。
小戏侩们单纯,一听有喜酒吃,欢呼雀跃起来。
宁尹楼就这样,鬼使神差成了昆家班人口中喜气洋洋的新郎官儿,而睡梦中的赵廉也鬼使神差得成了新郎官的哑巴哥哥。至于赵廉醒了后听到昆家班带来喜讯,知道了他“弟弟”要娶燕晟然,他骂不出来也要声嘶力竭得在肚子里骂,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不清白!宁妖人能兴风作浪,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一个个都逃不了,斩立决!全都斩立决!”
但,那也是后话了。
昆家班紧锣密鼓得收拾行头,准备出了岩西一路向东,离开离炎海。
就在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宁尹楼像往常一样,和尤黑坐在房顶上吃酒。几碗烧酒下肚,脑袋上的月牙晃悠悠得,重了影儿,像是一连串挂了四五个。
宁尹楼瞅着,一时数不明白,摇头晃脑得伸出手指头点个数,“一个…两个…两个…一个。”
“哪有这么数数的。” 身旁人坐下来道。
“嘿嘿,是啊,哪有这么数数儿的。” 宁尹楼笑笑,不数了。
西北域的夜,干涩,静悄。
“你明天真的会走吗?” 身旁人冷不丁问。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说不走,你会答应吗?”
“戚应星今天来找过你,他找你去救戚准。” 那人音色沉静,听不出情绪。
宁尹楼脸颊带着酒气,红彤彤的,迷离的眉眼转过来,手指像点月亮般点在面前人鼻尖上,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燕晟然,你还知道些什么?”
霎时间,天旋地转,人已被压倒在房顶上。
他被一个温暖的胸膛桎梏住,这拥抱紧紧得,透不过气儿。
身上人凝视他的眼睛,静了许久,开口道,
“如果你执意一路西行,我便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