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式加入了对魔特异课,而这一次我逃不开岗前培训,因为有基础在前,只需历时三个月。
真纪真小姐很忙,那天把我拎出来了后就匆匆离去了,似乎要去京都出差。
所以她让前辈今天带我去见培训老师。
再次见到前辈时,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为什么回来了?”
她少有的冷着脸,显然在生气,可在这份怒气背后,暗蕴着悲恸。
那只外露的黑色眼瞳中,似乎在无声质问着我——不是约定好了的吗?
前辈很爱胡闹,但本质上是个温柔的人,我很清楚这一点。
我比前辈、比秋君他们弱,这点我也知道。
可比起在安全的牢狱里时时惦记着他们安危,我想我还是比较愿意跟他们一起工作。
危险也没关系。
我想跟你们在一起。
所以我违约了。
不过,这种任性的原因我是说不出口的,怪恶心的。
而且,前辈似乎并不知道我这两天的事情,估计是被真纪真小姐压下来了。
心里暗松一口气,起码以后出门不需要缩头缩脑的。
至于莲那边,我在获得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提醒过他了,别跟老爹和阿姨乱说话,应该问题不大。
我故作无奈地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想这样。
“工作时犯了错,我不想承担后果,所以过来避难了。”
很烂的说法,事实亦是如此——撇开我的那些私心而言。
前辈一愣,问我具体情况,却被我用“钱多”、“够自由”等字眼敷衍过去了。
可想而知,前辈气得不轻,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带我去找培训老师。
我自知理亏,一路上保持沉默,而前辈也没搭理过我。
苦恼。
又掺杂着丝丝夹带苦涩……的甜意。
虽然前辈心里最在乎的人还是秋君,但起码现在的我也能占据1-2mm的位置吧?
谁不喜欢别人在乎自己呢?
反正不是我。
前辈用行动证明,她短时间内是哄不好的决绝态度,一到目的地,丢下两个字,“到了”,然后就转身离开,背影干脆利落。
我只能注意力收回,环顾四周,一座座半人高的黑色十字墓碑插在土里,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地一大片,数量惊人。
这里竟然是墓地。
我弯下腰,迅速扫视了下脚边的一座十字墓碑。
铃木皋之墓,生于1971,殁于1997……
是一座相当‘新鲜’的墓,墓主也才活了26岁左右。
命好短。
大脑有根线被撩拨,我灵光一闪,查看了周围的十几座墓碑,结果是预料之中的——都很短命。
这下子,我便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哦哦,能把姬野她气成那样子,你蛮厉害的啊。”
身后忽而凭空出现一把低沉的男人声音,犹如鬼魅般,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右手更是下意识抽出腰间的甩棍,猛然抡向后方。
出手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可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预想中的脑浆迸裂并没有出现。
那个男人的反应能力很快,头部后仰,上身后倾,轻松地躲过了我的致命一击。
“哈,你这女警打招呼的方式可真特别,难怪要进监狱。”
我则冒了一身冷汗,脸色估计也发白了。
“抱、抱歉……”
男人无所谓地摆摆手,打量我片刻后,从黑色风衣的内夹里掏出一瓶扁身银酒壶,灌了一大口。
我冷静下来后,也趁机观察对方。
灰黄色的短发,身材高大,整整高我一个头有余。
他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左侧嘴角有一条狰狞的伤疤蛰伏,下巴短短的胡渣潦草,双耳打着耳钉,眼神沧桑而麻木,似乎经历过许多事情。
这里也没别的人,那他应该就是老师了吧。
我收起甩棍,朝中年男人微微鞠躬。
“老师您好,我是佐仓安藤,这次是来……”
“嘘,闭嘴。”
中年男人伸出了三个手指,顺带打了个酒嗝。
“回答我三个问题。”
“第一,如果伙伴死了,你有什么想法?”
我试着代入前辈、秋君和莲,甚至是真纪真小姐,结果都只有一个。
“我大概会感到悲伤吧。”
“会想给死去的伙伴报仇吗?”
报……仇?
我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给出了自认为比较严紧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