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本还在失神的江绪宁被这略带急促的语气给惊醒,他下意识的抬头,这才看清了来人。
说起来江绪宁已有许久未见过虞衡了,自那日在山下后,他除了有意避开着霍陵,却也不见虞衡来找他,他不是未想过自己去找,但他终究是一介凡人,修士要去何处又岂是他能找,更何况这里是天衍宗,不是他的江府。
然无论如何,能再见到虞衡,江绪宁还是高兴的,只是这高兴并未持续太久,捏了捏垂下的衣袖,好一会儿方才道,“怎么了?”
他隐藏的极好,并未叫人看出有什么不对劲之处,然虞衡却是一愣,不过稍纵即逝,下一刻便又亲亲热热的贴了上去,有些委屈的道,“哥哥,方才我都唤了你不知道多少次了,你都不理我,是不是厌烦我了啊。”
“怎么会?”
江绪宁知道眼前人是在故意打趣他,却依旧忍不住解释,“只是有些走神罢了。”
那料闻言的虞衡却是有些不依不饶了起来。
“走神?”虞衡面色微沉,声音也不似方才的柔情蜜意,带着些许质问道,“哥哥在想谁,有我在面前,哥哥竟还有空去想别人。”
这般转变的太过突然,饶是江绪宁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时间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解释道,“没有,我没有,我能去想何人?”
他初来天衍宗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除了虞衡便只认得重颐仙尊与霍陵,还能去想谁?
见其还要再追问,连忙岔开了话题。
“方才你唤我,是有何事?”
虞衡原本还想要将事情问个清楚,但一对上眼前之人的目光,便就什么都不想追究了,冷意渐退,独留了几分不甘。
但他恢复的极快,待眼前之人再看过来时,脸上已然换上了一副笑颜,独语气有些心疼的道,”没什么事,只是想着哥哥身体不好,今日入秘境又走了这么久的路,担心会不会过度劳累,可要先休息一会儿?”
经虞衡这一提醒,江绪宁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一行人已入秘境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出乎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多累,说来也奇怪,因着常年生病的缘故,江绪宁的身体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虚弱,稍微有些劳累便会面色发白,气喘不止,严重时甚至会当场昏死过去,也正是因为如此,还在家中时父母才不允许他出门,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所以在得知重颐仙尊遣他去药庐之时,免不得有些担忧,毕竟他并非修士,不会术法,就算他知晓那药庐离他所住的地方其实并不太远,但仅凭脚力,依着他的身体并不太有可能。
可叫他没想到的是,除了前几次稍显狼狈外,后面他竟渐渐适应了起来,从开始走一段路便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到现在已能直接走回住处,除了脸色稍微有些泛白,气息有些微喘外便再无其他,并不难受,甚至丹田处都是暖融融的一片,这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不知道是不是随重颐仙尊修行的缘故,即便长久的未摸清入道法门,但这点改变却仍旧叫他欣喜,毕竟身体在好转便就说明他还有活命的机会。
更何况他们走也并未走多久,又加上虞衡时不时的为他输送些灵气,因此也并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不适,不想叫少年担心自己,因此宽慰道,“我没事,也并不太累,你不必在意我。”
“真的?”
闻言的虞衡还是有些怀疑,他不是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体,但看着其并无异色的脸庞,还是松了一口气。
“好吧,若哥哥累了必须马上告诉我,不许硬撑。”
心下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不远处的霍陵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不发一言,只冷哼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去。
如此一行人又不知行了多久,待到天色渐暗,天地交接昏黄一片之时,霍陵方才叫众人停下来休息。
江绪宁早已是疲累不已,虽他体力见涨,但这般的消耗还是非他所能承受,若非有虞衡不时的灵力相送,怕是还撑不到此刻,如今他面色发白,脚步虚浮,一看便是力竭之态,虞衡瞧着心疼,连忙将人给扶着在一旁坐下,面色亦是不好,下意识的朝着霍陵方向看去,像是猜到了什么。
秘境中的天气极为奇怪,明明白日还好好的,到了晚上便出奇的冷,众人好不容易才赶在彻底天黑前找到了一处可避风的山洞,设下法阵后方才敢安心休息。
“你就是虞师兄那位传说中的兄长啊。”
说话之人眸光闪烁,一脸的好奇,正是白日里与百里荼对峙的少年,自白日初见时他便好奇跟在大师兄身边的江绪宁是何人,待到后来虞师兄出现,他这才明白过来其的身份,然仍旧觉得好奇,但白日那会儿刚入秘境他不免有些紧张,又加上虞师兄看得紧,没叫他寻到机会,如今好不容易休息,立马便围了上来。
而他年纪小,素来又藏不住事,刚坐下便立马问了,江绪宁被他弄得触不及防,不由得发愣。
还是一旁的紫衣女子看不下去了,抬手猛地锤了那少年的头方才道,“怎么这般不知礼数,长老平日教导都叫你全数还了回去不成。”
“师姐,你干嘛啊!”
少年被锤了个正着,脸上的表情也因疼痛而变得奇形怪状,看向女子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埋怨,柳溏才不惯着他,见他这般,抬手便欲要再锤。
“哎,哎哎,师姐,别,别,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见势不对,少年也不敢再作怪,连忙收了表情,只眉目间还有些委屈。
“你别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这样子。”
见其收敛了,柳溏这才停了手,看向眼前之人多了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