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县令是宁家的人,女儿生病求医不得,他也是厚着脸皮托人求到宁家,才算是请的杜神医来。
县令捋了捋几把胡子,苦笑不已。
唉,怕是夫人想让人家当姑爷,把人缠的怕了吧。
穆池自从得知是杜双救了他,就对杜双满怀感激。杜双玉树临风,博学多才,说话又温言细语,那魅力可不是一个县令家小姐能受的住的。
这一个月,她每天都盼着望着杜双能早点来,一碗碗苦药也是喝的积极。伺候着穆池的小丫头好奇那药是不是琼汁玉酿,偷偷尝了一口,苦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妾有心郎无意,再说,杜神医岂是他家能高攀的。那可是宁府都招揽不到的人才。
穆晖点了点头,置办了丰厚的盘缠行李,派人送杜双二人出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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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秋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但他一点都没有不舍。
他并没有十岁以前的记忆,所以他所有的记忆都是在这个地方,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他终于离开了,小孩子脸上藏不住的兴奋让他在马车里东张西望。
如今正坐在马车里东张西望。
祝小秋第一次坐马车这种有钱人才能享受的交通工具。
他是见过马车的,大街上,车夫总是挥着鞭子将路上的人赶到一边,驾着马车飞快穿过大路,带起一阵呛人烟尘。
祝小秋摸了摸胳膊上的鞭痕,他就是因为躲的慢了被抽了一次,还差点命丧马蹄之下。
如今能进了这车里,还坐上了如此舒服的棉垫,祝小秋兴奋的脸颊都开始发红。
杜双看他满眼喜悦,时不时悄悄掀开帘子向外面看,心情也不错。她起身坐在了祝小秋旁边。
祝小秋侧着脸,微微低下,不敢看凑过来的人,有点紧张。自从上次被亲了之后,他整整一个礼拜他都不敢看大人。后来大人一直很忙,偶尔揉揉他的脑袋,亲…亲他的额头,他才适应过来。
这一个月他想了很多。
他知道自己和大人都是男子,不,就算他是女子,他也从不敢想象能得到大人的宠爱。但是,但是他又无法解释,那夜心脏为何整整狂跳了一宿,每次想到那一个吻,他就脸色发烫,还特别开心,忍不住想笑。
祝小秋想,自己应该是喜欢上大人了。即使是做大人的一个玩物,像那些公子哥在外室养着的小白脸,玩腻了就随便丢掉,他也愿意。这一辈子,如果不是大人,他肯定会在不知名的角落,饿死,冻死,或者病死。没有人会记得他,没有人会在乎他。现在他已经非常满足了,即使现在就让他死去,他也甘愿。
杜双瞅他乖巧的模样,抬手抚上了祝小秋的脸,刚把从县令那儿得来的酬金——一块雨滴形状的和田玉坠——拿出来,准备给他戴上,就见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微抬起下巴,嘴巴撅起来了。
太..太他娘可爱了。
杜双憋了半天才忍着笑,还是将玉坠戴在他脖颈上。
"好了,睁开眼睛吧。"
好…好了?祝小秋疑惑睁开眼睛,他什么也没感觉到啊。
"看看,喜欢吗?"
祝小秋顺着杜双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坠挂在了自己脖子上,他欣喜地握住,触手一片冰凉,滑润细腻。纯白的玉身皎洁无暇,却在尾部沉淀了碧绿。
"喜欢…太喜…喜欢了。可…可是,大…大人,这…这么贵重…的玉…玉石,真的要…给…给我吗?"
杜双靠在车壁,眼睛毫不掩饰盯着祝小秋每一个神情。祝小秋刚一抬头就迎上那么灼热的目光,呼吸一滞,结巴的更厉害了。
"嗯,给你的。"
杜双挑了一下眉毛,心里突然升起逗弄他的念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药瓶,故意压低声音。
"我喂你补药的时候,多添了一味,我做出的新品毒药。唯有被我改造的这个玉坠,才能解你的毒。只要这玉坠一离身,你就会心痛难忍,就像刀子在心脏里搅动一样。虽不会死,但是,这种疼会让人选择自杀。"
祝小秋随着那无比温柔却充满阴森的声音脑补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放…放心吧…大人…我…小球…小球不会…弄丢这个…玉…玉坠的。"
傻的可爱。
杜双吓唬完了小傻子,在一边偷笑了半天。又突然想起来祝小秋刚刚送上香唇的样子,心里有点痒痒。她又不由分说抬起了祝小秋的下巴,好好品尝了一番。
可怜的小球还是乖乖任人索取,身子都快被勾出生理反应了,心里还在想着,可一定不能丢了这块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