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时间久了,杜双终会看到他的一片心意。
他也想过,杜双虽不近女色,但也可能是喜欢女子的,倘若那样,他愿意一辈子独身,以朋友的名义陪在他左右。
可是,偏偏,杜双遇到了祝小秋。
一个结巴,一个乞丐,那么柔弱,柔弱的他一根手指头都能摁死他。
对呀,当初他为何,没有任由丰祉找人污了那个孩子,还给他秘籍,教他武功。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最爱的人抢走!
宁绮红着眼,心里无尽的悲伤泛起,化成止不住的泪,从眼眶涌出。他捂住眼睛,一点一点躬下腰,一阵凉风吹过,他的黑发在风中凌乱出凄冷。
丰祉愣在那里傻傻的看着他,看着这个总是一身红衣,时时刻刻自信又放肆的笑着的人。
“丰大少爷,你知足吧!我的难受不比你少!”
“我每夜,每夜他在做着和杜双在一起的梦,梦里杜双会对我笑的温柔,我会与他在辽阔的草地上把酒言欢,看满天星辰。杜双会给早疗伤,包扎我身上的伤口,和心里的。会在我耳边说需要我。”
“可是,每次醒来,坐在床边,周围弥漫着死人般的静寂,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去面对那个家!面对那些毫无感情的人!没有利用价值就随便丢弃家人的地方!”
“你可以任性啊,可以霸道,因为你对杜双来说多重要。你次次伤他,可他还是不会恨你!可我呢?我对杜双来说,算的了什么。只是一个黏在身边的跟屁虫吧。”
宁绮近乎咆哮对着丰祉吼着,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风越来越大,逐渐密集的雨点落下,噼里啪啦打在两人的身上。
宁绮跪在地上,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他死死抓住胸口的衣襟,却丝毫缓解不了那如同撕裂的痛。
但他选择接受,因为和祝小秋在一起,杜双才显得那么耀眼,无时无刻不充满戒备的眼神才会柔软下来,才会露出真心快乐的笑容。
他不得不承认,祝小秋全身心都是属于杜双一个人的,全心全意的信任,杜双说什么对他而言就是圣旨一般的存在,即使杜双让他去死,他也毫不犹豫,甚至不问原因。
而这些,他和丰祉都做不到。他们都是背负家族使命的人。
丰祉慢慢的,逐渐的动了一下僵了许久的身体,他走近那个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破的人,轻轻伸出手,把人搂在怀里。
那个身体冷的如同一块冰,无助的颤抖着。丰祉只能用力收紧手臂,好像那样,宁绮就能平静一点,缓和一点。
宁绮趴在一个暖和的胸口,那样的温暖让他特别想要去依赖,他抓紧丰祉胸口的衣襟,哭的越来越大声。
不知道为何,丰祉并不想哭,杜双带给他的所有痛,都因为宁绮的那一句“你对他很重要”而消失。或许他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痴迷杜双吧,可能只是一种执念,得不到的,总以为是最好的。
他感到胸口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衣襟,一直浸染到内衫,灼伤了他的心头。
他将宁绮松开了一点,低头去看他布满泪水的脸,本就勾人的桃花眼因为哭泣眼角泛红,眼神痛苦又茫然,他突然觉得宁绮像个猫儿,表面上张牙舞爪伪装成骄傲的猎豹,实际上内心非常敏锐,很希望得到爱。
一道闪电打过,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
丰祉吻上了宁绮樱色的嘴唇。
————
祝小秋找了他们大半夜也没找到,还是带人回去了。杜双已经回了睡下,祝小秋随便清理一下,运了内力热乎了身子就躺到杜双身边了。
“怎么才回?”杜双睡的很浅,听到动静,勉强睁开眼问他。
“丰祉和宁绮不在,出去找了。”祝小秋轻声回答。
“他们哪儿哪儿都有势力,可能嫌弃军营太简陋,去客栈住了。你操心他们干嘛?”
杜双下意识去摸他的脉,脉象很稳,没有得风寒的征兆。
“嗯。”
祝小秋也没解释,把她揽到怀里,给她微凉的身子捂暖。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