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布朗夫妇真的像33.3%的埃斯佩兰萨希望的那样能够看着她,看着我生活的点点滴滴的话。
“今天可能会下雨,记得带把伞”
承了房东太太的好意,我当着她的面打开家门,拿出伞桶里的雨伞,向她道谢后缓步下楼离开。
雨在我走到日落公园的时候淅淅沥沥地下下来,我挑了最近的长椅走过去,撑开伞抱着膝盖在上面坐下。
结束大学四年的我是一条在家躺尸的待业咸鱼,埃斯佩兰萨是一个有追求的女孩。她从小坚持学钢琴,将热情都挥洒在亚麻画布上,是一个梦想成为艺术家的艺术家。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认为她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艺术家,不过她自认还不是罢了。
我小时也上过画画兴趣班,也在琴行拉过小提琴,我是一个被父母推搡着学这学那的咸鱼。
和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得来的简笔画和演奏小星星水平一样,继承了三分之一埃斯佩兰萨的我依然只能弹筷子进行曲,用高昂的油画颜料涂抹纯色方块。
在我自嘲地嗤笑过后,淅淅沥沥的雨势也逐渐变大。
哈哈,这就是我,一个窝囊废。我收起伞靠放在长椅边缘,直面大雨对我的变相嘲讽。
三分之二的窝囊废加上三分之一的精英也依然是窝囊废。
我就是窝囊废,浑身湿透的窝囊废。
担心突然笑出声会吓跑在公园跑步的人们,我压抑着心中的无力感,等待愈发猛烈的雨势赶走他们。
尽管现在的我、披头散发的“长椅贞子”已经足够诡异。
当最后一个诧异地经过我的路人跑步离开公园后,我撩起披散在脸前,被雨水打湿成两片海带的头发,仰头大笑起来。
“哧”
一颗子弹从我的额头中央击入,穿透颅骨掉在长椅后面的草坪里。
你看,我就说会吓到人吧。
“今天可能会下雨,记得带把伞”
我向房东太太道谢,和她同时打开各自的家门:“谢谢您,那我等雨下完再出去好了。”
我们同时关上两扇正相对的房门。
我浑身干爽地站在玄关,视线直直盯着桶里的黑色磨砂面雨伞。我理应全身发凉,但血管里似乎流淌着滚烫的血。
穿越到异世界,经历莫名其妙的时间循环和纽约大战,融合了埃斯佩兰萨的部分记忆,遗失了部分我自己的记忆。
我本以为这就是我穿越的全部。
直到此刻,我依然站在玄关,扶着鞋柜的手用力过度,显现出血液循环不畅的青白色。
我无声地大笑起来,笑得比坐在长椅上时还要猛烈。
我,窝囊废。
窝囊废的完美金手指,不死。
尽管我回不去我的世界,但我不会死。
我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