裟罗用小红鸟赤金的尾羽编成一对耳环,出门前又换了身曙红的长裙,搭配脚上的虎头鞋。
这艳色极衬她,更显发乌肤白,她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萧无秽几次忍不住抬头,视线却不敢太多停留,像只小花栗鼠,眼珠子忙忙碌碌,转来转去。
踮起脚尖打了个旋,裙摆绽放成花,身子再那么一歪一斜,裟罗“哎呦”一声,萧无秽赶忙接住她。
四目相对,裟罗仰倒她怀中,素白指尖轻划过她无瑕的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面条想看就大大方方看。”
身份有别,于礼不合,萧无秽视线回避,头转到一边。
裟罗凝视她清丽侧脸,那唇色淡粉,唇珠天然晶莹,似被雨打落的花瓣,一双眼总含着份少女独有的青涩懵懂。
她心里,大概也搞不清自己为何总莫名被吸引,言行不自觉遵从本能的同时,从小接受的诸多教条规矩又压制着。
裟罗着迷她的挣扎。
偶尔,她也摆脸色,像现在这样,皱眉训斥道:“好好走路。”训小妹们训习惯了。
裟罗当然有办法治她,眼一瞪,“我可是你师母,你还敢来管教我?”
“无秽不敢。”小仙子立即偃旗息鼓。
裟罗笑眯眯,“那你让我吃一口嘴巴。”
“啊?”萧无秽大惊,慌忙撒了手,“那怎么行。”
吃嘴巴是妻子跟妻子之间才能做的事啊!
趔趄几步,裟罗一声娇吟,假装站立不稳,萧无秽眼疾手快,握住她手腕,猛地拽回。
裟罗顺势一倒,发丝飘扬间,呼吸相闻的距离,小舌舔舐过她唇瓣。
先是一暖,再是一凉,萧无秽从脸红到脖子,整个人石化了。
无忧带着空空走在前面。失了两根羽毛,空空屁股疼,耍赖不肯走路,坐在背篓里,两手攀着背篓边缘,“喂,你这个骚婆娘,不许勾引我师姐。”
裟罗大笑,“你都说我是骚婆娘了,我天生就爱勾引人。”
谁说她不懂,是装得不懂,利用美色,使其放松戒备,趁其昏昏然之际,再一刀抹了脖子喝血。
萧璃真当她是什么小白花,哼,愚蠢。
“还笑呢,丑八怪,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空空在背篓里颠来颠去,失去两根羽毛算什么呢,她化作人形,谁也看不见她的秃屁股。
裟罗恍然想起,她还缺着牙呢,而且是最为关键的门牙!
回想方才小面条跟前那番风骚做派,自以为千娇百媚、风华绝代,落在人眼里,却是个滑稽的缺牙巴形象,裟罗整个人都不好了。
“哼!还不都怪你!”颜面尽失,裟罗猛跺脚,身子一软,竟化作青藤直接躺到地上。
萧无秽愣住,半晌才弯腰将她捡起。她枝头缀着一串小花,却是气鼓鼓,含苞不开。
“哈哈!她没脸见人了。”
空空打了大胜仗,踏踏实实坐回背篓,“起驾——”
无忧继续往前,萧无秽想了想,把那截小青藤揣进怀里。担心她闷着,还往外拽了拽,露出几朵花苞透气。
这样也好,她的样子确实太过招摇。
萧无秽带着师妹下山,果不其然,山门前早有人恭候多时。
“韩师弟。”萧无秽不动声色将青藤塞回衣襟,“你身子大好了?”
“见过首徒大人。”韩晋嘴上恭敬,礼数却散漫,双手拢在袖中,胡乱朝前一拱。他探头探脑,怎么那妖女没跟着。
空空倏地弹起,“看什么看,再看当心我把你眼睛啄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