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刚才说话声音不大，只有靠近了才听得到。但两个少年牵着手，实在太扎眼，不停有人议论起他们。

“齐然？抱歉啊。拿你挡枪了。”

“啊？哦。没事。”只是为了挡枪吗？

两个人手还没松开，齐然低头看一眼，又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道：“别让别人误会了。”

他现在心里有些失落，又感觉这失落来的莫名其妙。明明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明明只是为了拒绝别人找的借口而已，可他却还是会忍不住在意。

两个人周遭的空气降了几度，谁都没有在说话。

“齐然。你们俩怎么那么慢？到时候吃不上饭了！”姜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现在站在他们俩面前。“你们刚刚说什么中枪了？谁中枪了？咱们学校不会有恐怖分子吧？”

齐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没谁中枪。你听错了。”

“那刚才他说什么拿你挡枪？”

“都说了是你听错了。”齐然垮下脸道。

“是吗？我听力也不差呀。”

几个人往队伍里走，姜木走在前面，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时不时还转回来看一眼他们两个。他接二连三地转头，齐然受不了了，说：“你一直转过来看我们两个干什么？”

“奇怪。这很不对劲！你们两个很不对劲！我刚刚就说为什么这么多人盯着你俩呢？还什么挡枪？你们两个不会打了一架吧？对！我寻思你们之前关系还那么好呢，现在这个氛围都不敢靠近你们了。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我觉得你们俩各让一步，桌头吵架桌尾和，不好吗？”

“原话不是‘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昭突然转过身来。

“哎呀，不重要！你们俩又不是夫妻！”

……

两个人罕见的都没有说话。

“怎么沉默了？我又没说错，你们两个又不是……”姜木说着说着，眼睛突然睁大，用一种震惊的表情看着两个人，“不是gay？”

齐然嘴唇上下张合着，表情挣扎，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们俩不会真是gay吧？！”姜木声音突然增大。周围的人都看向他们。齐然一手握住他的嘴，咬牙切齿地说：“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你是想昭告天下？”

姜木左右转转头，小声对着他说：“真是gay啊？”

齐然又一次翻了个白眼，道：“不是！”

姜木自顾自的点头：“我就说，你虽然看起来柔弱一点，但不至于真是个gay。陆昭？你…？你肯定也不是，你看起来就不像那种人。”

“哪种人？如果我说我是呢？”陆昭表情玩味地说。

“嗯……不重要！都21世纪了，不玩歧视这一套。”

几个人的谈话被食堂阿姨的催促声打断，“你们几个打不打饭？别耽误其他同学时间！”

姜木赶紧回头说：“打！打的！阿姨你人美心善，包容一下。”

食堂阿姨的声音骤然变得温柔：“打就快点。”

姜木走到窗口前，对食堂阿姨眨巴眨巴眼，道：“姐姐，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打多点吧。”

食堂阿姨抖了几十年的勺子变得格外稳，周周同学都目瞪口呆，都是一副“还能这样玩”的表情。

几个人回到班级餐位上。万余音从另一边把餐盘挪过来，带着她的小姐妹坐在几个人对面，不过跟陆昭隔得蛮远。

“问了吗？”她小声对齐然说。

“问什么？”齐然有些懵，努力回想她跟自己说的。

“就小说的事。你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