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齐然深吸一口气，鼓起全部勇气，"我也喜欢你，陆昭。从很久以前就..."

他的话被第二个吻打断。这个吻比第一个更坚定，陆昭的手滑到齐然背后，将他拉得更近。齐然能感觉到陆昭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胸膛。

"咳咳。"门口传来故意的咳嗽声。两人触电般分开，陈小云端着果盘站在那里，表情复杂。

"妈！"齐然的耳朵烧得通红。

陈小云把果盘放在桌上，目光在两个男孩之间来回扫视："门没关严。"

陆昭的脖子都红了，却意外地没有退缩。他站直身体，直视陈小云的眼睛："阿姨，我..."

"我看得出来。"陈小云打断他，"你看我儿子的眼神，和我当年看他爸时一模一样。"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应让齐然瞪大了眼睛。陆昭也愣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齐然的衣角。

"你们..."陈小云深吸一口气，"要小心。学校里，社会上...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

"妈..."齐然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是说，"陈小云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了陆昭一下，"欢迎你加入这个家。"

陆昭的身体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齐然看到他的嘴唇在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陈小云退后一步，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冰箱里有冰好的绿豆汤，走的时候带些回去给你妈妈。"她转身离开前，又补充道："下次来，我给你做辣子鸡。"

门关上后，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陆昭站在原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她...知道？"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齐然点点头，伸手握住陆昭的手："她一直都知道。从我看你的眼神..."

陆昭突然将额头抵在齐然肩上，声音闷闷的："我以为...会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陆昭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我以为要躲躲藏藏，要...抱歉。"

齐然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擦过湿润的眼角："不需要抱歉。永远不需要。"

他们安静地吃完水果，肩膀挨着肩膀，偶尔交换一个羞涩的微笑。当陆昭准备离开时，陈小云果然拿出一个保温桶，装满了冰镇绿豆汤。

"给你妈妈的。"她说，"告诉她...有空我想见见她。"

陆昭接过保温桶，眼中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谢谢阿姨。我会的。"

送陆昭到公交站的路上，两人十指相扣，虽然一有人经过就会立刻松开，但这种隐秘的亲密感让齐然心跳加速。

"比赛后，"陆昭在公交车来临时突然说，"我想正式见见你父母。作为...男朋友。"

这个词让齐然的胸口一阵温暖。他点点头："好。我也会去见你妈妈。"

陆昭上车前飞快地捏了捏齐然的手指，这个小小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齐然站在原地，看着公交车远去，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陆昭发来的消息："谢谢你家的晚餐。还有...谢谢你选择我。"

齐然微笑着回复："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回到家，母亲正在厨房收拾。齐然走过去帮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妈，谢谢。"

陈小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儿子："你快乐吗？"

"嗯。"齐然点头，耳朵又红了，"很快乐。"

"那就够了。"母亲摸摸他的头，"你爸那边...给我点时间。"

睡前，齐然收到陆昭的第二条消息："我妈说谢谢绿豆汤。她问...什么时候可以正式见你。"

这个发展快得让齐然措手不及。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足足一分钟，才回复："比赛后？"

"好。比赛后。"陆昭回复，然后发来一张照片——是他书桌的一角，摆着今天从齐然家带走的绿豆汤，旁边是周教授给的竞赛资料。照片边缘，齐然送他的蓝色拖鞋被特意摆在显眼位置。

这个小小的细节让齐然心头一热。他保存了照片，设置成手机壁纸。

夜深了，齐然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那个吻，陆昭颤抖的声音，母亲意外的接纳...所有碎片都拼成了一幅他曾经不敢想象的画面。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陆昭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晚安，男朋友。"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齐然的胸口涨得发疼。他回复了同样的称呼，然后将手机贴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让这份喜悦持续得更久一些。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床前。齐然想起陆昭说"我等够了"时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有些等待是值得的，有些人注定要在一起，不管要面对什么阻碍。

带着这个念头，他慢慢进入梦乡。梦里，他和陆昭站在阳光下的校园里，十指相扣，不再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