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博文知道尤海昌正在找他,他经受过一次教训,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直至那天,沈子俞从沈家出来,他脸色微红,一身酒气,醉的不轻。
沈子俞独自坐在长椅上,昏黄的路灯落在他的脸上有些失真。
嘎吱嘎吱路人行走踩雪的声音扰的他心烦,一片阴影遮了过来。
沈子俞抬起头来,他泪眼涟涟的看着面前的人低声道:“我一定是喝醉了。”
沈子俞的胃里翻涌着难受,他吐了一地,然后倒在雪地里昏睡了过去。
尤博文听着四周急切的脚步声深蹙着眉,他将沈子俞抱到长椅上,冷冽的眉眼含着怒气转过身去。
尤海昌迎面甩了尤博文一个耳光。
尤博文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怎么?你还想把我关到哪里去?”
“带走。”尤海昌狠瞪了尤博文一眼。
尤博文挣扎起来,他看见一个男人拿出针剂给沈子俞注射了一管药,他脸色大变厉吼道:“别碰他。”
尤博文和沈子俞被带回了S市的尤家,沈子俞昏睡不醒。
“你给他打了什么药?”尤博文被人绑了双手跪在地上。
尤海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毒,“都是因为他,你才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今天我要你亲眼看着,这就是他的下场。”
一个健壮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开始拉扯沈子俞的外套。
尤博文的眼睛猩红,他起身撞了过去,眼里盛满怒火,“你敢羞辱他。”
“我有什么不敢的。”尤海昌弹落了烟灰,哼笑了一声,“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他要是脏了你就不喜欢了?”
“你敢!我就死给你看!”尤博文挣扎着束缚,他的手腕磨破了皮,疼痛能让他保持几分理智。
“你敢死,他的下场只会比今天更惨。”尤海昌扯了扯领带,“动手。”
“滚开。”尤博文撞来撞去,他被人按在地上,怒吼挣扎,发出凄厉的吼叫声,“子俞,你醒醒。”
尤博文看着男人开始解沈子俞的衣服,他痛哭着开始磕头,“爸,我错了,我求你放过子俞吧。”
尤海昌冷眼看着不停在磕头的尤博文不为所动。
“我求求你,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了,我求求你了,爸。”尤博文跪蹭过去。
“我知道错了,我不喜欢他了,我真的不喜欢他了,我求求你放了他吧,都是我的错。”尤博文额角的血染红了白色的瓷砖,他像是不知疼痛的机器一样,不停的在磕着头。
尤海昌喊了一声停,他看着尤博文额角滴淌的血迹心软了几分,“记住你说的话,不然他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惨上千倍万倍。”
尤博文被松绑后立即扑到床上,他边哭边给沈子俞系好衣服,他的双手在颤抖,大颗的泪滴落在沈子俞的脸上。
尤海昌允许了他最后的告别。
尤海昌嗤笑一声,他断定,十年后,尤博文一定会为了今天种种的举动而感到幼稚丢人,所谓爱情,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劲罢了。
尤博文轻捧着沈子俞的脸,虔诚的亲吻下去,他颤抖着将脸埋在沈子俞的肩窝里,沈子俞身上的味道充盈在鼻间,他侧头在沈子俞的耳边低语。
尤博文的眼睛猩红,他浑身颤抖,咬紧牙关,心中酸涩痛苦的滋味搅的他生不如死,他紧紧的搂抱着沈子俞,蹭了蹭他的脸颊。
一滴热泪滴落在尤博文的脸上,沈子俞不安的梦呓了一声,“博文,别走。”
这一刻的尤博文好恨,他恨自己没用,他恨尤海昌,他恨世俗的一切。
“我们还会再见的,等着我,子俞,只要我还活着。”
尤博文坐在黑车里,他看着沈子俞被放在他家楼下的雪地里,他让人用沈子俞的手机给徐念娇打了一通电话,没一会儿徐念娇就和李宗镕一起跑了出来。
尤博文看见李宗镕回头环望了一圈,然后两个人扶起沈子俞走进楼里。
尤博文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走吧。”
车子一路疾驰,尤博文回家后没有看到白静华,“我妈呢?”
尤海昌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你外婆一家走了,你妈受了刺激,在疗养院里静养。”
“什么!”尤博文不可置信的看着尤海昌,“你说什么?我外婆怎么了?”
“一场意外车祸,你外婆和你舅舅一家都走了。”
尤博文跌坐在沙发上,他放声痛哭在寂静冷漠的别墅里,他像是陷入绝境的孤狼,无助的在圆月下悲鸣怒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