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哼着曲儿拿着钱出了门,尤栩文知道,这钱不挥霍光了她是不会回来的,他窝躺在沙发上微眯着眼,享受着短暂的惬意时光。
正如尤栩文所料,没过上两天女人就骂骂咧咧的回来,房门被敲的砰砰作响,门外是讨债的叫骂声,女人习以为常的躲在屋子里,她贪婪的目光黏在尤栩文的身上。
“小姨,我没钱了。”尤栩文说。
“给他打电话要钱。”女人说。
“我上次过去已经惹他不高兴了。”尤栩文装作怯懦的样子。
“废物。”女人尖酸刻薄的说,“和你妈一样都是废物,快打电话要钱。”
尤栩文低垂着头,他暗自握紧拳头,隐藏在暗处的眼眸里划过狠戾,他低声道:“小姨,我不敢。”
女人看着低声下气的尤栩文叫骂了半天,“真是你活该的穷人命,你也姓尤,怎的他尤海昌就半点不看你那个短命妈的面子,他现在住着大别墅就不管你的死活了?小心我闹他个底朝天。”
尤栩文小声道:“我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在他眼里算不得儿子,毕竟我又不是他唯一的儿子。”
女人气急败坏的上前抽打了尤栩文一顿,然后骂骂咧咧的回卧室睡觉去了。
尤栩文窝在沙发上不想动,狭小的沙发是这个屋子里仅能给他安全感的地方,他缩在沙发里,眼角余光瞥过药袋,他鬼使神差的拿过药袋,拿出一瓶药膏,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温柔的笑脸。
尤栩文冷漠的眼里浮现点点笑意,他涂抹完药膏,指腹摩挲着药瓶,将其握在手中,沉沉的睡去。
尤栩文睡了个好觉,他睁眼时看见女人正在看着他,女人露出虚假做作的笑容,“小文,我昨晚想了一夜,总为你死去的母亲不平,他尤海昌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渣,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想平白的拿些小钱来糊弄你,他给的那两个钱就是打发要饭的也不能这么少。”
“小姨,你别说了。”尤栩文心中哼笑,这个蠢笨的女人又再打什么主意,他故作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我为什么不说。”女人拉起尤栩文的手,“你昨天说的话提醒我了,尤海昌嫡亲的儿子一回来他就把你给赶了回来,挨千刀的鬼渣渣,小文啊,你说尤海昌要是就你一个儿子那该多好。”
“小姨。”尤栩文露出一脸惊愕的神情。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
女人的眼眸里闪过贪婪狠辣,尤栩文就是他的摇钱树,任何人都不能挡了她的财路。
“我这也是为了你啊,这恶人我来做,你只需要将人引出来。”
尤栩文看着一脸诱骗的神情暗自嗤笑,看来她的死期到了,也免的他再处心积虑的谋划。
尤栩文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层层墨云浮动,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忽闻一声冷笑,悠悠低声说道:“怕是贪欲作祟,心中恶鼓擂响,壮了怂人的狗胆,奈叫她狂妄几分,作死于惊雷之下。”
所谓疗养院不过是变相囚禁罢了。
白静华的状态很差,她满心的怨恨憋闷心中,要不是心里还惦念着尤博文,她怕是要疯癫的和尤海昌同归于尽。
白静华恍惚的看着窗外,身后响起开门声,她麻木的以为又是护士来送药了。
“妈。”
白静华不敢置信的回过身去。
尤博文看着憔悴的白静华痛心不已,他颤抖着拥紧白静华。
“博文。”白静华抚摸着尤博文的脸颊,“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妈。”尤博文抱着白静华放声大哭,心中的难过委屈在看到白静华时再也压制不住。
白静华轻抚着尤博文的后背,他们相依在一起,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护士敲了敲门,提醒尤博文时间不多了。
尤博文跪在地上给白静华磕了三个响头。“妈,对不起。”
白静华眼泛泪花的拍拍尤博文,“傻孩子,走吧,妈好好的活着,等你来接我。”
几句话说的尤博文心中酸楚,白静华什么都没问,她却什么都知道,她明白尤博文的处境艰难。
尤博文温柔的亲吻母亲的额头,他眼神坚定的走出疗养院,坐在车里出神的在想事情。
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响,他感觉天旋地转,耳边有尖叫声,他在失去意识前听见白静华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找到他,他是白家的最后一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