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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砸在琉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响,林清臣跪在御书房前的青砖上,单薄中衣洇着斑驳血迹。腕间玄铁链没入雪堆,像两条冻僵的毒蛇。
"太傅可知错?"
朱漆门内传来少年清越的嗓音,分明是仲春时节,却裹着腊月寒霜。
林清臣望着阶前将化的积雪,恍惚看见三年前那个追着他讨教兵法的皇长子。那时楚翊总爱扯他衣袖,唤他"先生"时眼里盛着满天星子。
"臣无错可认。"
喉间漫上腥甜,他生生咽下。国舅府那滩血泊里,萧纭攥着他的手渐渐凉透,临终那声"护住宋枝"还灼在耳畔。暗格里那封血书此刻正贴在他心口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
吱呀——
门缝里漏出的暖光割裂夜色,明黄衣摆扫过门槛。楚翊居高临下看他,玉冠垂下的十二旒遮住眉眼,只露出抿成直线的薄唇。少年天子弯腰捏住他下颌,龙涎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好个铮铮铁骨。"
指尖突然发力,林清臣听见自己腕骨发出脆响。剧痛顺着经脉炸开,他咬破舌尖才没泄出呻吟。血珠溅在楚翊手背,天子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松手。
"传旨。"楚翊背过身去,声音淬了冰,"太傅林清臣戕害皇亲,即日起褫夺官服,着...着凤袍入椒房殿侍奉。"
寒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林清臣低笑出声。原来那些流言竟是真的,小皇帝当真要将他锁进深宫折辱。铁链哗啦作响,他撑着青砖想要起身,膝头旧伤却突然发作。
一双龙纹皂靴停在眼前。
"先生当年教朕《帝范》时,可曾想过今日?"楚翊俯身贴近他耳畔,呼吸拂过颈侧激起战栗,"'为君者当断情绝爱',这话朕记得清楚。"
林清臣猛然抬头,正撞进天子幽深的眸子里。那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恨,又像是别的什么。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天的梆子敲碎最后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