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的，从来不是真相。"

话音未落，喉间骤然收紧。楚翊掐着他脖颈将人提起，玉旒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林清臣缺氧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看见少年天子眼底漫上血色。

"朕要你活着赎罪。"

窒息感褪去时，林清臣重重摔在雪地里。玄铁链突然被人扯动，他踉跄着栽进楚翊怀中。明黄衣袖下，少年天子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来人。"楚翊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颤，"给太傅更衣。"

当鎏金凤冠压上头顶时，林清臣在铜镜里看见自己破碎的模样。绯色嫁衣裹着苍白身躯，腕间伤痕被金钏巧妙遮掩。身后传来环佩叮当，楚翊握着鎏金梳划过他散落的长发。

"一梳，举案齐眉。"少年天子嗓音低哑，梳齿勾断一缕青丝。

林清臣突然想起萧纭大婚那日。彼时他们偷了祭酒藏在房梁上看热闹，萧纭凑过来咬耳朵："若有一日你披嫁衣，定要请我喝三天三夜的酒。"

现在想来，那坛埋在国舅府西墙角的女儿红，怕是永远见不到天日了。

"陛下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他望着镜中楚翊模糊的倒影，"史笔如刀..."

"朕不在乎！"玉梳重重拍在妆台，楚翊突然发狠似的扳过他肩膀，"先生总说朕是孩子，如今便让你看看——"

滚烫的吻落在颈侧，林清臣僵在原地。少年天子生涩的啃咬带着血腥气，龙袍下的身躯却止不住发抖。门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楚翊猛地将他推开。

"报！林老将军呈上血书，要与逆子断绝亲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