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醉枕膝

子时的月光被冰蚕丝筛成银屑，落在谢无涯铺开的银发上。沈砚屈膝坐在竹廊，任由那人将头枕在自己腿间。蜚兽蜷在谢无涯腰腹处打盹，青鳞映着酒壶里晃动的竹叶青，将琥珀色的光斑投在两人交叠的衣袂间。

"今日逍儿问起永夜城的烟火。"沈砚指尖缠绕着一段霜发，发梢勾住谢无涯襟口半敞的朱砂印，"倒让我想起那年你琴弦缠住我烟杆..."

谢无涯喉间逸出声轻笑，腕间银铃随呼吸轻颤："沈公子当时杀气腾腾，冰蚕丝险些勒断我三根肋骨。"他翻身的动作惊起半壶残酒，酒液顺着锁骨滑入衣襟，被沈砚用燃犀符凝成冰珠。

"断过三根肋骨的该是我。"沈砚指尖掠过对方后腰旧疤，"无相天里你替我挡魇兽那爪..."

话尾消融在突然贴近的呼吸里。谢无涯仰起的脖颈绷成玉弓，琥珀瞳里跳动着廊下未熄的残灯："沈公子这般记仇，莫不是要翻三百年前的旧账？"

第二幕共命契

寒露凝窗的深夜，沈砚被心口灼痛惊醒。撩开帐幔见谢无涯独坐案前，兽纹正顺着左臂往心口爬。冰弦缠着染血的银针，正将暴走的蜚兽灵魄逼回灵台。

"又瞒我。"沈砚并指按在他后颈，燃犀符顺着脊骨游走。谢无涯闷哼一声，银针坠落处绽开朵冰昙："双生契还在，我能替你承着..."

话音未落，沈砚突然咬破他颈间优昙印。血腥气在唇齿间炸开的瞬间，三百年前地宫中的双生契约在虚空浮现，金纹正被猩红浸染。

"当年你偷换生辰棺时，可想过这同命咒的滋味？"沈砚将暴走的灵魄引渡己身，兽纹爬上他的锁骨，"谢无涯，你欠我的何止三根肋骨。"

第三幕藏星发

晨起梳发时，谢无涯从镜中瞥见沈砚袖口银光。冰弦缠住那人手腕拽近，见玄色袖袋里藏着个锦囊，囊中是他昨夜被削落的霜发。